蔣立生嚇了一跳,立即將蘇苡落扶住。
“你扶她出去吧,我們還要將病人頭顱縫合呢。”有醫生道。
蔣立生扶著蘇苡落出去。
大約十分鐘,手術門重新被打開。
方醫生一邊摘著口罩,一邊走出來,道,“病人頭顱縫合好了,等下會被轉入太平間,你們儘快聯係他的父母吧。”
蔣立生還沒從陸硯遲的死亡中回神。
而聯係父母,陸硯遲的母親都巴不得陸硯遲死。
而陸清國,自己怎麼能在這種時候讓陸清國知道陸硯遲就這麼死了。
“你先跟著推車去太平間吧。”
方醫生輕歎一聲道。
蔣立生看向還在椅背上昏迷的蘇苡落。
方醫生說,“我讓助手送她去醫護休息室吧。”
蔣立生點點頭,助手扶起了蘇苡落。
蔣立生去辦了移入太平間的手續,在太平間他看著陸硯遲的屍體被推進那泛著寒氣的金屬櫃中。
他到現在都沒辦法相信陸硯遲死了。
他真的從沒想過陸硯遲會死在手術台上。
他多希望自己也暈過去,然後告訴他這是一場夢。
可現實是他必須紅著眼接受這一切。
回到休息室,他一邊等著蘇苡落醒,一邊想之後陸清國該怎麼辦。
蘇苡落又該怎麼辦。
而伴著沉沉暮色,蘇苡落依舊沒有醒。
他擰眉看著走進來的方醫生,問,“醫生,為什麼她還不醒?”
方醫生說,“可能是刺激太大了吧,你要麼先送她回家,或者你不放心,給她開間病房,在醫院觀察一下。”
“那開間病房吧。”
開了病房後,蔣立生又想起要是蘇苡落在醫院,得和她奶奶說一聲。
於是他用蘇苡落的手機,給梅桂芳打了電話。
電話中梅桂芳知道陸硯遲的死訊整個人都是震驚的。
她同樣沒有辦法理解,怎麼前兩天剛對自己說,想陪蘇苡落一起努力一個未來的孩子,就這樣死了?
她莫不是在做夢?
時間又是滴答。
古老的鐘踩著齒輪的命格轉了一圈又一圈。
蔣立生看著病床上的蘇苡落憂心忡忡,“她怎麼了昏迷了兩周還不醒?”
方醫生也很無奈,“這照理不應該啊,她的各項機能都是好的,那隻有一種可能,她自己抗拒醒來。”
蔣立生愣愣的,“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她可能知道醒來就會麵對那男孩的死亡,所以不願接受現實,不願醒來。”
所以,這是在說蘇苡落靠昏睡逃避陸硯遲的死亡嗎?
蔣立生的眼又紅了。
這兩周,他騙陸清國,蘇苡落的奶奶突然重病,所以陸硯遲陪著蘇苡落在醫院陪梅桂芳。
陸清國相信了。
才掩蓋了過去。
可這能掩蓋多久啊。
蔣立生好茫然。
這時方醫生又說,“蔣先生,不是我們醫院無情,而是按照規定,屍體在停屍間最多存放兩周,現在時間到了,你必須聯係殯儀館,把這孩子的屍體拉走火化了。”
蔣立生眼眶通紅,“可現在苡落一直昏睡著,屍體怎麼火化啊?我總得讓這姑娘陪著硯遲啊,不能讓她一眼看不到就成屍骨了啊。”
方醫生說,“可這姑娘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行,況且,她醒來要是看到屍體,又暈過去怎麼辦?不如就火化了吧,逃避是沒有用的,人總歸要接受現實的。”
蔣立生怔怔的,又是看了昏睡的蘇苡落好久,歎息,“好吧,那就先火化吧,彆讓這姑娘看著了。”
下午。
蔣立生就跟著殯儀車來到了殯儀館。
雖然不能讓陸清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