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皇叔心尖寵落錦書!
郭先生先去找戰無情,與他說了溫家人的事。
戰無情剛新婚,整個人充滿喜氣。
聽得溫家人的事,他臉上的笑容儘斂。
郭先生說“王妃的意思是不告訴你夫人,她好艱難才掙脫過往,嫁給了你也還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如果被他們那幾個吸血蟲附身,往後日子大抵也艱難,她的母親陳氏沒有半點悲憫女兒的心,那溫福林就是個老廢物,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而且還是個老……棍,在蕭王府的時候便想著要周元伺候他睡覺,他們如果去了你家中住,往後難有清淨。”
戰無情皺眉,“那麼,案子的事沒他便不成了嗎?”
郭先生說“這個你不需要費心,殿下會解決的,你需要考慮的是要接納他們嗎?當然,我們是不建議的,隻是最終做決定的是你與夫人,你也可以不跟夫人說,承擔這個隱瞞的罪名。”
戰無情沉默著,但表情十分厭惡。
郭先生問道“夫人可曾與你說過娘家的事?”
戰無情搖搖頭,“不曾問過,也不曾說起過,我們成親之後第二天,婆子不知道便來問她回門的事,她就說了一句,她隻有這個家門,再沒彆的。”
“如此說來,夫人的態度也很清楚了。”郭先生歎息,“我做人素來遵循忠義仁孝,但當初溫家犧牲她的婚事她的人生去解決麻煩,長達二十幾年的苦楚,她一個人煎熬下來,沒有人可以要求她現在必須行孝道,這事你瞞下吧,瞞一輩子。”
戰無情心疼妻子,心疼得無以複加,孝道什麼的見鬼去吧,“我定然不會叫她知道,如果她知道了,我也有法子,遠遠地安置陳氏,給她一千兩省吃儉用也能過她剩餘的日子了。”
郭先生道“這個是你的選擇,但你大概也明白,給她一千兩,她也還會繼續照顧溫福林,最終,耗乾她一輩子。”
“這個是夫人知曉之後的安置方法,如果夫人不知曉,我也不會過問,生養之情,早在送她給梁周天的時候便已經還清。”
“是的!”郭先生讚成他的說法。
戰無情眉目含恨,“不怕跟郭先生說句真心話,如果不是看在我夫人的麵上,我都想把溫福林和陳氏殺了,不為他們與戰家退親,隻為他們把素山送到那地獄去。”
“做人有時候就是難啊,不可能絕對地愛憎分明,尤其與親情相乾的事。”郭先生安慰,“放心吧,他們的日子好不了,他們的下場也會很慘的。”
想起過往歲月,戰無情心裡還是很難受。
他們下場再慘,彌補不了素山受過的苦,所以回去之後,他不會提起溫家人,不需要她去做思想掙紮。
青州城。
五兩銀子,他們用了三天便全部花完了。
住宿,吃飯,給溫福林置辦了衣裳,也算不得是多好的衣裳,但也足足花了一兩銀子。
銀子花完了,客棧掌櫃絲毫不委婉地說了一句,“本店小本經營,概不賒賬,三位若是拿不出銀子來,那麼便請好吧!”
溫福林還想跟掌櫃的擺擺威風,道“且再等兩日,兩日之後雙倍給你,我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那就請兩天之後再入住。”掌櫃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客棧都是先交錢再入住的,沒有住完再給錢的道理。
被客棧攆出去之後,三人便無處可去,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了,莫說午膳,便連早膳都還沒吃。
走在繁華的青州城大街,秋風瑟瑟,吹著包子點心和鹵肉的味道過來,越發地饑腸轆轆。
在這之前,他們已經過上了一段好日子,吃喝穿著都是極好的。
在蕭王府,早膳便有七八樣,午膳更有十道之多,有過半是葷菜,且色香味俱全。
晚膳就更為豐盛了,頓頓海鮮羊肉,吃得比當年溫家鼎盛時還要好。
晚上睡的是高床軟枕,還有下人在外頭守夜,咳嗽一聲便有大夫來給他診脈。
可如今,這秋風吹得他咳嗽不止,也無人來問了。
最難熬的還是餓肚子。
溫世金不免就有了怨氣,“剛到青州的時候,兒子說要去找活乾,父親偏不許,如今倒好,連吃飯都吃不上了。”
溫福林惱道“打小我是怎麼教育你的?千萬不可自降身價,現在是蕭王府有求於我們。”
溫世金忍不住問道“當年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在蕭王府的時候我雖沒問敏先生,但聽他們說過那麼幾句,父親,您是收了人家的銀子,貪贓枉法……”
“啪!”
一巴掌蓋在了溫世金的臉上。
溫福林怒氣騰騰,不顧大街上來往的人投來異樣的眸光,厲聲喝道“閉嘴!”
溫世金有下意識揚手的動作,想反揍過去,但理智迅速製住了他。
他鐵青著臉,壓著聲音恨聲說“兒子說的是事實您才會這麼生氣吧?您不作證,不當首告,他們真的舉報重啟調查,您就是重罪,所以根本不是人家蕭王府有求於你,相反,是你應該求著蕭王府給你首告和作證的機會。”
說完,在溫福林巴掌掄過來之前,他轉身就跑了。
溫福林氣得一口痰堵在了喉嚨,彎腰咳嗽了好一會兒,才把氣順過來,一抬頭便見陳氏麻木地站在一旁,怒道“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找些吃的來,你想餓死我嗎?真是不孝!”
陳氏忍著淚水轉身去,但是這青州城熙熙攘攘,熱鬨異常,卻哪裡有他們吃飯的地方?
最後實在是沒法子,撿了果攤扔出去的爛果子,在衣裳上擦了擦,便拿回去給溫福林。
溫福林坐在巷子側的石頭上,見兒媳遞過來的是爛果子,氣得拿起果子就往她臉上砸過去,渾身顫抖,“這是人吃的嗎?你當我是乞丐?”
果子砸得陳氏的臉一陣生痛,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我去哪裡給您找吃的?我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我就說要回去找素山,有那五兩銀子當盤纏,一定可以到京城的,她是我的女兒,她不能不管我。”
“她管你?”溫福林陰沉著臉,“你沒聽姓郭的說她在夫家過的什麼日子嗎?她恨都恨死我們了,還會管我們?”
陳氏積壓多年的怒氣忍不住爆發出來,失聲吼了出來,“那我憑什麼要管你?憑什麼我要為你當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