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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敬章看到老父親挺著腰脊,腳步穩健地走進來,他心中便咯噔了一聲,情知事情不妙。
父親已是耄耋之年,身體衰弱,走路往往需要攙扶。
而如今他是自己走來,一副戰鬥的狀態。
“父親!”他站起來,想要過去扶一把。
樂知卿壓壓手,示意不必攙扶。
魏國公含笑道“魏某拜見老太爺,許久未見,老太爺您老當益壯啊。”
他說是拜見,卻也站起來沒有行禮,依舊是安坐在太師椅上,一副上位者的架勢。
自然,他是國公,樂知卿隻是伯侯,身份高低有彆,論身份自當不可拜見。
但若論輩分年齡,便行個禮也不妨的。
他端著,樂知卿作為一向親善的老人,反而是謙遜有禮,作揖拜下,“老朽拜見國公爺!”
這作揖一拜,禮數周全,讓魏國公怔了一怔。
才想起對方不僅僅是退下的伯爵,更是德高望重譽滿天下的老賢士。
他這才一整神色,連忙起身便作揖回禮,老太爺折煞魏某了,魏某給老太爺請安,老太爺安康百順。
“國公爺客氣了,快快請坐!”
“老太爺先坐!”
樂知卿也不謙讓了,先坐下,他的力氣不能用完在這些應酬上。
魏國公看著樂敬章,也拱手施禮,“伯侯爺,請您回避一下,魏某與老人家有幾句話要說。”
樂敬章看向父親,見父親微微頜首,便起身告退。
他關上門的一瞬間,眉頭皺起,憂心忡忡。
有些話是不能讓他聽的,那麼,定然不會是什麼好話。
而且,父親避世多年,也時常接見文官清流,卻也不談朝中局勢,隻論文章才學。
魏國公定然不是要與父親談論才學的,他這種人是有目的而來。
有什麼目的非得要找父親?不外乎是看中了父親的影響力。
而一旦要用到父親的影響力,那麼,就一定不是小事,定是影響整個局勢的大事。
如今最大的事,就是立儲和內閣之事。
正廳裡,魏國公華貴的衣飾與簡樸家具形成了強烈對比。
樂知卿先問,“不知道國公爺大駕光臨,是有什麼事要與老朽談呢?”
魏國公望著眼前這位祥和的老人,他眉眼沉澱了歲月的痕跡和智慧。
這樣的老人其實不難對付。
名譽加身,便如困樊籠,隻要那件事情說出來,要他全族性命都不是難事。
像他們這種貴勳世家,家族榮耀與名聲,是重於一切的。
魏國公府是這樣,他樂伯侯府也是這樣。
否則,他們何至於每年都花這麼多的銀子去做善事?不就是沽名釣譽,為了所謂的千秋之名嗎?
魏國公對這個老人沒有一點悲憫心腸,這是他可利用的大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