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嫂偷偷扯著佟大哥的衣擺往佟姐的方向拽。
佟大美和佟大強兩口子連成一排。
一時間三方割據。
如果空氣會唱歌，那必然是——危險~危險……
劉秀芳屏著氣，吊著心肝，等待一審判決。
“聽說就隻是聽說。”佟姐起身，摸著飯盒，對著半開的窗戶低聲說著。
“她孤身帶個孩子，誰知道是不是乾了什麼不要臉的事兒被攆出來的，還是當二奶的~”佟大美帶著鄙視說著，“本來我也想給她留點臉的，誰讓她不識趣兒。”
劉秀芳抖著嘴唇，牙齒有點顫，無力辯駁。
佟家眾人的眼神兒上上下下掃射著她，像是要扯下她的衣衫，把她遊街示眾。
“你有證據？”佟姐瞥了一眼劉秀芳戰戰兢兢的模樣，扭頭對著佟大美說道，“有證據就把證據擺出來，沒有就閉嘴。”
“我聽說……”佟大美想要繼續。
“如果隻是聽說就閉上你的嘴，不然顯得爸媽沒教好你。”佟姐臉色沉沉，一日的好心情被家人擊個粉碎。
“我們也是為大姐著想。”佟姐的弟妹攥著手指有點緊張，母老虎要發威了，婆婆不在，沒人能壓得住。
“出去！”佟姐喝道。
“姐~”佟大美忿忿，“你這胳膊肘向外拐，誰家有人發達了不帶著家裡人！”
“大美啊，你少說兩句。”佟大嫂微微擋住佟姐，“大花哪能不顧著家裡人，哎呦，你可消停消停吧。”
“你不就和媽一起過日子才撈到她的好處的麼？她除了媽，她還管哪個？你成天候候她屁股後麵得著她幾個好臉？”佟大美化身機關槍掃射著佟大嫂的心窩子。
“你他……”佟大嫂差點咬了舌頭，瞪著佟大哥罵道，“你個腿兒的，死人啊，說句話啊。”
佟大哥擰擰著，“我覺得大美說得挺對的。”
哎呦~佟大嫂捂著額頭，這個廢物。
一個被窩睡出兩樣人，佟大嫂額頭兩側突突疼，“你還是閉嘴吧你。”
佟大哥不懂枕邊人的苦心，擰著眉看著佟大嫂。
“我……”佟大強剛想插嘴。
“咱有事兒回家說行不行？”佟大嫂越發難了，難得她差點流眼淚，“祖宗們啊，咱回家說。”
佟大嫂好不容易搭上佟姐的船，她還沒坐夠呢，這群祖宗們就差點給她掀了。
“都出去！”佟姐許久不發威，佟家的兄弟姊妹們差點忘記這本就不是病貓。
佟大美抖了抖。
佟大強兩口子顫了顫。
佟大哥把梗梗的脖子縮了縮。
佟大嫂捂著額頭的手差點擼到了後腦勺。
“欸，這就走。”佟大嫂扯著佟大哥打起頭陣。
佟大強兩口子挪著步子跟在後麵。
佟大美式微，撐著最後一口氣兒，嘀咕一句，“我回去找媽去。”
有事就找媽，佟大美把護身符搬出來，小步跟在隊伍最後麵。
門口的劉秀芳微微側身避讓著，一個個眼神兒刮過她，帶著刮骨鋼刀。
佟家的人走了，擁擠的屋子冷清了下來。
夕陽快埋進河裡，再也不敢往屋子裡照。
劉秀芳就站在一片陰暗裡，全身顫顫，她在等待著她的判決書。
一個謊言連著另一個謊言，用謊言造得房子也隻會住進虛假。
她為了活下去的一分天地，撒過了許多次謊，而現在她不想再為自己編造虛假的辯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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