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跟你說,今天這酒老牛逼了。”長劉海的小青年吹噓著,“我爸用鹿鞭泡得,他沒事兒就喝兩盅,嘿嘿嘿,我媽現在沒事兒都不跟他乾仗了。”
“啥酒?”沒戴蛤蟆鏡的蛤蟆鏡又淺淺嘗了一口。
“鹿鞭酒!”長劉海小青年神采飛揚。
噗~
“用鹿那啥泡得?”蛤蟆鏡一不小心噴了,覺得嘴裡騷哄哄的,“剛你給李喆喝得也是這個?”
“那是唄!咱兄弟誰和誰,能少了他的不成。”長劉海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酒也是好酒,彆人送我爸的,不好買著呢。”
“李喆一杯就倒,我滴個祖宗。”蛤蟆鏡撈起衣服就往外竄,“剛你給他喝多少?”
“喝兩杯啊,走時候挺好的,說快八點了得回家了。”長劉海納悶起來,“走得穩穩當當的,哪裡一杯就倒了?”
“我滴個祖宗欸~”蛤蟆鏡竄出了門,李喆要是路上有個好歹,他哥能把他卸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周年。
蛤蟆鏡生怕追不上,抄小路急吼吼跑。等過個一半兒又沿著大路趕,緊趕慢趕也沒追到人。
夜裡的小風一吹,蛤蟆鏡拍門的手縮了回去,還是門口等等吧,要是沒人就證明李喆回家了,嗯,就是這樣,蛤蟆鏡自我安慰著蹲在大門口縮著脖子等著。
“誒呦,我的弟弟欸,你咋這樣了?”蛤蟆鏡今天穿了件淺咖色翻領外套蹲守在李喆家大門口,光線有點暗,整個人溶在夜色裡。
李喆從不遠處的路燈下晃蕩著走過,一身土不說,鼻青臉腫,模樣十分淒慘。
“你蹲我家門口乾什麼?”許是躺地上緩過了酒勁兒,李喆帶著腦子回來了。
“等你。”蛤蟆鏡咧著嘴,“你提溜著褲子乾啥呀?”
“褲帶鬆了。”李喆委屈巴巴,這褲子沒處說理去。
“你還好?下邊還好?”蛤蟆鏡有點不好意思直問。
李喆揪起褲腰又趕緊摟回來,“不好,它可能壞了。”
“睡一宿就好了,沒事兒,沒事兒。”蛤蟆鏡安慰著自己,“誰能想到那傻逼玩意兒帶那種酒。”
“哪種酒?”李喆的鼻血滴嗒下來,落在泥土上開出一朵朵暗色的花。
“來來來,趕緊捂上。”蛤蟆鏡從褲兜裡摸出個碎花小手絹,也不知道是他哪位紅顏知己給塞得。
“到底啥酒?還竄鼻血。”身上的燥熱隨著鼻血卸下來,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提溜褲子,李喆低著頭,熱血的漢子淒淒涼涼。
“鹿鞭酒。”蛤蟆鏡給捂鼻血也不是,給提溜褲子也不是,急得抓腦袋,“咱能不跟咱哥說不?”
“啥事兒不能跟我說?說出來我聽聽。”大門嘎吱打開了,走出個穿著背心搭著白毛巾的寸頭來。
“哥呀,你在家呀,哈哈哈,今兒天真不錯,我媽等我回來吃飯呐,我先回了。”蛤蟆鏡打著哈哈後退著。
一條白毛巾啪抽過了,打得蛤蟆鏡一個激靈,“哥,我錯了。”
“哥,我也錯了。”李喆捂著鼻子,嘴裡一股鐵鏽味。
“來,上我屋聊聊你倆哪錯了。”寸頭笑著招呼倆人進來。
李喆和蛤蟆鏡相互謙讓著,誰也不爭頭名。
“快點的。”寸頭掄起白毛巾給了兩人一通。
李喆和蛤蟆鏡乖乖進了門。
寸頭把房門關上,親切問候,“你倆誰先來?”
“哥,你聽我說。”蛤蟆鏡積極表現,力爭戴罪立功,“今天……”
一番慷慨陳詞,蛤蟆鏡說得有理有據,這裡麵的確沒他多大的事兒。
“你知道李喆沾酒就倒,還帶他喝酒?”寸頭反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