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容華懷疑的目光,容父連忙挽尊的一轉身,丟下一句你們先好好養傷,便腳步匆忙地離開了房間。
送走了表情奇怪的容父,容華一回頭,就看見青木顏用力摁著自己的太陽穴,還在努力回想著昏迷時的所見。
哪怕腦海中傳來的刺痛已經讓他額頭滲出了些許冷汗,青木顏還在努力。
容華連忙拉開青木顏用力的手,輕聲安撫道。
“想不起來就彆想了,反正我們容府錢多,也不至於養不起你,又何苦這樣逼自己。”
青木顏被容華打斷,抬起頭看向著急的眼前人,才點頭應下。
“好。”
容華掏出手絹,輕輕替他擦乾額頭上的汗珠,儘量放緩了語氣。
“先順其自然便好,大夫說你是顱內有淤血,壓迫了神經,才會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你先將身子養好,等後麵淤血被吸收了,就自然能想起來了。”
青木顏低頭,不知沉思著些什麼,許久,才應了一聲。
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那一場春雨便是一場暖。
屋簷處垂下的冰柱悄然在逐漸升高的氣溫中融化,滴落成晶瑩的水珠,而各處被下人們掃起的積雪堆也逐漸變小,露出庭院原本的地麵。
等到小院池旁邊那兩棵垂柳都抽出嫩綠的枝芽時,春天便已如約而至。
容夫人一早和書院打了招呼,給青木顏和容華安排了兩個名額,又給竹子弄了個伴讀的身份。
一大清早,竹子便忙忙碌碌的準備好筆墨紙硯等用具,分為兩份裝進書袋中。
“容公子,容公子。”
青木顏看著時辰已到,但還是在床上熟睡不醒的容華,有些無奈的輕聲喚道。
他伸出手指,輕輕推了推容華的肩頭。
拿著根枯枝都能耍出淩厲劍氣的男人,在麵對眼前人時眉目間卻下意識地帶上一絲縱容,連手上的力氣都不敢多下。
他那絲毫不敢用力的一推,自然被熟睡中的容華毫無反應的忽略。
終於聽到些許響聲,容華翻了個身,下意識的將旁邊一團的被子抱進懷中。
睡都沒睡醒的容華下意識的拍拍懷中的被子,白嫩的臉輕輕蹭了一下,語氣含糊不清的哄道。
“再睡一會嘛老婆……乖……”
聽清容華嘴裡念叨的話語,青木顏眉頭一皺。
他不知道容華口中名為老婆的是何人。
但容華這好似十分熟練的語氣,好像與這人同床共枕過多時。
連被吵醒的時候,都下意識的喚著那人的名字。
青木顏嘴唇緊抿,想到麵前人在以前會抱著另外一人,連被吵醒都不生氣,而是下意識的輕哄。
青木顏便心中生出一股難言的煩躁。
心臟一縮,心間帶起放著酸意的刺痛。
青木顏的眼眶不由得一下就紅了起來,鼻尖一酸,他強忍著表情深吸一口氣,轉身快步離開了容華的房間。
門口的竹子抱著書袋,看見青木顏出來,下意識的看向他身後,卻沒有見到自家少爺的身影,疑惑的問。
“青公子,我家少爺叫不醒嗎?”
青木顏也不知自己怎麼了,隻覺滿眼酸澀,他努力的穩住語氣,頭也沒回的說。
“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竹子姑娘自己去叫吧。”
話畢,便拿上自己的書袋,快步走向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