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蕪將客廳收拾了下,把染血的物品包成一團,又塞進自己包裡。
“......”傅司九盯著她動作,玩味道,“怎麼不扔?”
“不能扔這裡,”馮蕪小心翼翼,“萬一那群人查過來怎麼辦,過兩天我扔遠點。”
傅司九又笑,他眸裡碎了光,鼻翼上芝麻痣性感撩人,磁沉好聽的聲音:“沒關係,扔吧,他們自己也見不得光。”
“......”
停了一瞬,傅司九躬腰,平視進她眼睛:“但還是要謝謝阿蕪為我著想。”
“......”
講完,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
馮蕪唇瓣動了動,輕聲問他:“你要做的事,做成了嗎?”
“嗯?”傅司九手掌張開,虛虛地撫她頭發,慢條斯理地揉搓兩把,“看管得太嚴,藏起來了,找機會光明正大把它帶出來。”
“......”
傅司九抿了抿蒼白的唇角,耐心道:“你放心,我有數。”
馮蕪彆過臉:“我沒有擔心。”
“好,”傅司九低笑,“你不擔心,可我擔心你。”
馮蕪:“我玩幾天就回了。”
“阿蕪,”傅司九嗓音降了幾分貝,溫柔又繾綣,“你得離開,用最快的速度,不然我總是放心不下。”
馮蕪沒想到會在波士頓見到他。
如果提前知道,她不會過來。
倒不是避他如蛇蠍,隻是她隱隱猜到,傅司九應該是在做什麼事,她的存在和出現,必定會為他帶來麻煩。
眼下傅司九這樣說了,馮蕪點頭答應,玩不玩的沒大所謂,她不喜歡成為彆人的拖累。
“我訂最近的一趟航班離開。”她細聲說。
“......”傅司九點漆似的眸有些潮濕,無奈的笑,“你這麼乖,是不是想誅我心?”
好歹鬨一鬨啊這小祖宗,跟他討討公道,問問他憑什麼支使她。
怎麼就連句疑問都沒有,讓走就走。
馮蕪已經打開手機,在購票網選票,隨口道:“我最擅長聽話。”
“......”
廚房有開火的聲音,食物的香氣漸漸彌漫,空氣中鐵鏽味還未散去,似有若無。
氛圍凝固緊繃,馮蕪付完款,抬睫:“兩個小時後的航班,到舊金山轉機。”
其實有趟直達國內的,落地機場是港區。
可馮蕪還是選了先從波士頓到舊金山,再從舊金山回國內。
她特地避開了港區。
傅司九十分沉默,腦袋微垂,視線不知在看向哪裡。
馮蕪熄滅屏幕:“我去收拾東西。”
“阿蕪,”傅司九嗓音很低,細聽,那話裡浸滿了苦澀,“再陪我坐一會。”
他眼睫掀高,露出頹拓的瞳眸:“就一碗麵的時間。”
曾經唾手可得的幸福,朝朝暮暮的相處,如今想來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那時隻當是尋常,於今日的他,卻成了不敢觸碰的奢侈。
十分鐘,彌足珍貴。
束塔已經關了火,將那碗簡易的清湯麵端了上來,又悄悄退了下去。
馮蕪抿抿唇,重新坐回位置,將筷子遞給他:“吃吧。”
傅司九接過筷子,指尖不經意間碰到她的。
馮蕪怔了下,他的手一向很暖,尤其是冬天,馮蕪最喜歡把他當成暖手袋,總是將自己的手塞進他掌心,讓他握著。
可剛才那一下,他手那麼涼。
馮蕪知道這是失血過多引起的。
“你快吃啊,”她緊著聲,催促,“暖一暖,我去廚房找找看...”還有什麼更有營養的東西。
“不用,”傅司九阻止她的動作,“隻是不能去醫院,誰還能缺我吃食?”
他就是想單獨跟她待一會。
怕錯過這個機會,連見麵都不能了。
馮蕪僵硬地坐著。
傅司九喝了口熱湯,白色輕盈的熱氣覆住他麵孔,輕描淡寫將話題移開:“剛那牆,知道裡麵是做什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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