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照顧的極好,甚至不需要自己動手,純淨如水的眼睛看向哪裡,身邊的男人就能立刻察覺到,耐心詢問,哄著求著,盼她多吃兩口。
傅司九這種樣子,是伍全不曾見過的。
一麵是他傲慢的無視,另一麵又態度卑微地哄姑娘。
伍全忽然笑了:“聽說,張瑤給小少爺惹了麻煩,小少爺還能容她住在豪宅,我以為依小少爺的性子,會直接要了她的命呢。”
“這話說的,”傅司九懶洋洋的,“我可不敢,那是我前任小媽。”
“......”似乎被他厚臉皮的認領給梗住,伍全明顯僵了下,“到底是張瑤癡心妄想,攀不上小少爺,便攀了先生。”
傅司九把筷子擱在筷托,似笑非笑的:“講這麼久,累不累,坐下一起吃點?”
他態度自然,就好似在招呼一個不受歡迎的客人,輕描淡寫中透著不走心的敷衍,然而越是這般,越是沒拿對方當回事。
落在彆人眼裡,用三個字可以概括——
看不起。
“......”伍全攥緊了手指,一身奢侈品的高定並沒有增加他的從容,反而失了分寸,“原來小少爺喜歡這樣的,早說啊...”
忽然。
一道淩厲肅殺的疾風從伍全耳畔刮過,空氣被割出細微的尖鳴,兩米外的紅木圓柱“咚”的一聲悶響。
那柄傅司九不離身的瑞士軍刀堪堪從伍全耳邊飛過,刀尖入木三分,刀柄晃動著嗡鳴。
“我呢,守法,”傅司九眉骨挑著,浪蕩桀驁的模樣,“要人性命的事,還沒乾過——”
他眼神頑劣,漫不經心吐了幾個字:“你想見一見嗎?”
回闌璽時,是馮蕪開的車,傅司九喝了酒,卸了渾身骨頭,懶散地躺在副駕假寐。
車子在街燈下穿梭,馳騁出一路霓虹。
“吃飽了沒?”傅司九依然闔著眼,嗓音染了兩分醉意,“回家再給你熱個奶。”
馮蕪:“飽了,不用。”
傅司九眼睫撩開一條縫隙,瞥她:“嚇到了?”
馮蕪搖頭。
街燈暖橘的光快速滑過車內,影影綽綽地映著臉頰輪廓。
細算起來,事情開始走向失控,好像全部源於她跟張瑤的齟齬。
從張瑤來甜裡挑釁,再到兩人進了警局,後來張瑤消失了一段時間,再出現時,已經跟了傅家老爺子。
懷孕、小產、克星、被傅老爺子拋棄,每一步都仿佛揣了個巨大的陰謀。
再到今天伍全的出現。
那些積壓已久的陳年舊案,無形中被一隻手輕輕撥弄,將平靜的生活攪到天翻地覆。
“不用在意他,”傅司九無所謂的腔調,“但凡多想他一秒,豈不是讓他爽到?”
“......”
這話怎麼這麼曖昧。
馮蕪把車停進車位,熄了火,思索片刻,提道:“我今天見到金艾紗了。”
傅司九眼皮子掀高,尾音提高,質問道:“不是,你這是剛想起來?”
“啊,”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馮蕪乖寶寶的樣子,“我一想起來,就立刻告訴你了。”
她還一臉“我乖吧、我棒吧,你快誇我”的表情。
傅司九氣笑了:“那請問你忘了這麼久,又是怎麼突然想起來了呢?”
聽出了他的嘲諷,馮蕪也不在意,軟聲軟氣交待:“就你剛才飛那個刀,然後就想起來了。”
“......”
“就,”馮蕪拿眼覷他,小心翼翼道,“你倆,其實,挺像的。”
“......”
他發火該不該?
他罵人該不該?
馮蕪悄悄往車門縮了縮,壯著膽子,繼續說:“但你比她好多了,你像優化過的版本,就,把她身上違法的bug給修複了,嗯...你是升級版。”
“......”傅司九麵無表情,不苟言笑,“你還,挺會罵人。”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