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九眼尾洇紅,發怒的雄獅般起身,狠狠一腳踹翻了那張花梨木長桌。
碗盤碎裂,一地狼藉,傭人們嚇的瑟瑟,廳裡人卻連驚呼都沒有,刻在骨子裡的儀態。
“怎麼,”傅文國笑,“你覺得那丫頭不會像瑤瑤陪我一樣,不計名分的陪在你身邊?”
這兩句話太過老辣,像最鋒利的匕首,能紮進每個人的心臟。
傅司九性格頑劣衝動,怕他闖下大禍,傅全瑛從中斡旋:“爸爸,馮小姐不是這種人,您不能隻聽張瑤的!”
“瑤瑤什麼都沒說,”傅文國淡然,“這逆子把她臉都劃了,她哪還敢多嘴。”
然而眾人都不相信。
若張瑤老老實實的,傅文國又何出此言,一個女人的枕頭風未必就要直白,一個蹙眉,一聲哀歎,兩滴似落非落的眼淚,就足以打動一個男人的心。
傅司九胸膛起伏,極力忍著張狂,他臉色發青,咬肌鼓著,一字一頓地喊:“把張瑤給老子帶進來!”
話一落,傅文國表情變了:“你這個逆子,她是你小媽!!”
“我是她爹!”傅司九眉眼被狠戾覆住,“您也彆怕,我不對她做什麼,給她改一改形態陪著您,不損壞她碳基生物的本體,好好紀念一下你們不計名份的愛情!”
這話裡透著凶殘,傅文國身體搖搖欲墜,手指哆嗦:“給我攔著他,攔著他!!”
兩名保鏢押著張瑤進來,她跌跌撞撞的,落了滿臉眼淚:“老傅,老傅,救我。”
傅司九大步上前,修長嶙峋的手指猛地掐住她喉嚨,扼住她呼吸命脈。
廳內其餘人麵麵相覷,保鏢們想上前,傅良翰陰冷的目光掠過去,即便那些人是傅文國的手下,腳步也不由得頓住。
傅司九用了死勁,張瑤臉色漲紅,呼吸粗啞難聽,隨著男人手臂繃出鼓囊囊的肌肉,張瑤雙腳開始離地,整個人懸在半空。
傅文國眼前眩暈:“混賬!!給我住手!!”
廳內氛圍繃到極致,除去張瑤漸漸微弱的掙紮和呼吸,鴉雀無聲。
“逆子!!”傅文國氣息驟弱,上氣不接下氣,“把她放下!!我跟你重新談!!”
這話一出,傅良翰使了個眼色,在廳中待命的保鏢終於敢上前,對那個理智全無的男人,恭敬道:“小少爺!”
傅司九手臂倏地鬆開,張瑤狠狠摔在地麵,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連痛呼都發不出來。
不知她是死是活,傅司九眸中戾氣浸著血紅:“讓她滾。”
傅文國渾身都在抖:“你還能管上你爸爸了?”
“你找條狗我也不管,”傅司九咬著狠,“唯獨她,不可以。”
家庭醫生緊急幫傅文國測血壓,卻無人敢上前去查看張瑤。
傅司九嗓音涼的仿佛來自地獄:“要麼我給她償命,要麼,跟她分了。”
“......”
廳中死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傅文國被扶著坐在沙發裡,由醫生幫他做理療。
仿佛過了漫長的時光。
傅文國喘著氣,聲音不複健康,老態龍鐘:“可以,我有條件。”
他老邁的眼底是日複一日的疲累,還有對生命的敬畏與渴望。
“你不能跟那丫頭結婚。”
這是他的條件。
他逐走張瑤,而傅司九,不能跟馮蕪求婚。
廳中明亮,陽光溫暖而濃烈,映出萬般景物的形狀。
可傅司九周身爬上陰霾,俊美無儔的臉表情不明,睫毛根根塑著晦澀,宛若經曆了千年萬年的風霜,麻木無力。
傅全瑛擔心他,壓著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先答應,除掉張瑤,我們可以從長計議。”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