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事人開了輛二手的凱迪拉克,鑰匙扔到身邊小弟手裡,吩咐道:“把我車裡沒拆封的公仔拿來,要那個粉色的。”
他為人處事都極為精明,知道傅司九這邊不缺貴重東西,公仔容易討女生歡心,又不至於太隆重、太刻意。
“弟妹,”話事人和和氣氣的,“公仔拿去玩,給那個xx尼供的貨,新款頭一茬。”
馮蕪沒收,她像個小孩似的,遇到這種事第一反應是征詢家長同意。
捕捉到她詢問的眼神,傅司九勾唇,心裡熨貼的要命:“玩吧。”
他發話,馮蕪也沒矯情,道了謝後把公仔抱進懷裡。
“我跟你說哦弟妹,”話事人很健談,“飛子給我打電話,說撞到鐵板了,那鬨鐘男要報複的對象居然是傅少女朋友,這可給我嚇壞了,他哪怕惹傅少也比惹您好啊,當年傅少為了您把那誰打的半死不活...”
他語速很快,嘮起來什麼話都說,傅司九皺眉,微慍:“龐昆!”
說話人叫龐昆。
見他臉色不虞,龐昆頓了頓,極為機敏的把話題一轉:“幸好弟妹大度,否則飛子萬死難辭其咎。”
馮蕪沒吭聲。
她瞳孔水涔涔的,懷裡粉色的公仔映得她臉龐蒼白,身上男人寬大的外套垂到她大腿,天生一臉純良無害,讓人忍不住把心掏給她。
“龐先生,”馮蕪腦袋仰著,眼睛直勾勾的,聲音很輕,“他把誰打到半死不活了?”
傅司九抿抿唇線:“他記錯了,咱們回家吧...”
不等他講完,馮蕪清澈的眼睛看向他,依然是軟萌萌的樣子:“你閉嘴。”
她沒發火,也沒有激動,情緒平的一點起伏都沒有。
可傅司九瞬間蔫了。
龐昆感覺不大妙,他彆不會把什麼不該說的,給說出來了吧。
聽眼前這姑娘的意思,她明顯不知道當年那事。
可思來想去,這也不是壞事,既已露餡,遮遮掩掩倒讓人懷疑。
龐昆斟酌著,老實道:“好像...叫那什麼...鐘廣濤?”
這個名字一出,馮蕪瞳孔漾出波瀾。
鐘廣濤?
那個刻意讓妹妹鐘曼來接近自己,然後把她騙到學校小巷子,說要跟她交往的鐘廣濤?
當時以為自己凶多吉少,馮蕪用電話手表給許星池撥了求救電話,結果許星池沒來,教導主任來了的鐘廣濤?
這些小混混都是警局常客,進拘留所比回家都要多,鐘廣濤當時好像被關了一段時間。
後來,馮蕪曾在校門口見過他,但教導主任親自在校門口巡邏,鐘廣濤一乾人不敢胡來,而馮蕪還沒想出對策時,這些人又不見了。
連同鐘曼一起,再未出現過。
記得那時,馮蕪高二。
傅司九大一。
彼時珠城的貴族圈裡在傳著一個消息,說是傅家小少爺跟彆人打架,約莫把人打死了,是傅良翰親自帶律師過來處理的這事。
這傳聞,馮蕪自然也聽見了。
徐茵跟她說:“這次懸了,連傅良翰都出動了,大概真打死人了。”
她們像局外人討論八卦一樣,想知道權勢挑釁法律時,哪一方會贏。
徐茵相親那天,跟傅司九開玩笑說:“小九爺名聲在外,以前也是警局的常客吧?”
便是由此事而來。
可那天的馮蕪並不清楚,原來她才是事件主角。
跟張瑤一塊進警局那次,馮蕪曾夢到過鐘廣濤的妹妹鐘曼對她破口大罵,說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為她拚命。
鐘曼說錯了。
有人本可以置身事外,卻拚儘一身矜傲,主動踏進那汪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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