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呼聲落地,馮蕪眼中倉惶,順著看去。
下一刻,想伸手拽她的黑衣男猝然轉身,不及反應,那手已被來人鉗住,隻聽見“哢噠”一聲,腕骨斷裂。
黑衣男猛地退後半步,斷骨的手腕垂著,他低下頭,聲音疼痛帶喘:“小少爺!”
傅司九頭發淩亂,添了些野性,長眸浮著狠戾,又一腳踹了過去,正中黑衣男腹部。
旁邊唯一完好的男人連忙扶穩同伴,急道:“小少爺,我們是在幫先生做事!”
“識相一點,”傅司九冷峻到料峭,嗓音不帶一點溫度,“傅家誰說了算,以後你們要落到誰手裡,自己掂一掂——”
三位黑衣男迅速垂下腦袋,惶惶不安。
傅司九眸底聚集暴虐:“老子的人,你也敢碰?”
大門不知何時關了,屋內靜如死水,仿佛能聽見血液在流動。
傅司九軟了神色,上下檢查她的身體:“有沒有事?”
馮蕪吸吸鼻子,手臂環他腰,臉也埋了進去。
“抱歉,”傅司九難得正經,低頭在她發上吻了又吻,“嚇到了是不是?”
馮蕪紅著眼抬頭:“出什麼事了?”
“不用管,”傅司九扣住她手,帶著往室內走,“咱們回珠城。”
“......”
現在回?
深更半夜回?
馮蕪東西不多,傅司九倒是給她添了不少,迷你小箱子裝不下,傅司九便將她的全部移到自己箱中。
他半蹲在地板上,將東西一樣樣移過去,馮蕪還站在那裡,方才的驚惶如鯁在喉。
她想問。
腦中又亂成一團,不知該從哪個方麵入手。
若張瑤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她,那懷孕、收養、小產是個巧合?還是將計就計,隻有一部分是陰謀。
又和她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傅老爺子會命人來找她?
“傅司九,”馮蕪聲線壓著顫,很輕聲,“傅先生,不會認為,張瑤的孩子,是我,克沒的吧?”
她說得極慢,為自己這個猜測脊背發涼發冷,貝齒輕輕切著。
傅司九收拾東西的手頓了頓,隨即若無其事:“不是,彆多想,咱們回家,不在這邊待。”
東西移的很快,收到夾層裡的證件時,他捏住一本紅色的證件,眼尾皮膚不知不覺紅了。
那是馮蕪的戶口本。
傅司九多精明的人,在各種證件齊全、又是逃婚的情況下,誰出門投奔男朋友會帶著戶口本。
針對許星池和馮厚海的逼婚,她分明有了對策。
她分明,是想來問他要不要娶她的。
可她什麼都沒說,在發覺傅家不對勁時,怕給他添麻煩,便悄悄咽下了這件事。
她將自己當禮物一樣送來,又將自己棄若敝履。
她破釜沉舟,又铩羽而歸。
傅司九喉結艱澀地滾了幾滾,佯裝沒察覺她意思,將戶口本裝進箱內。
他起身,在她唇上用力親了口,啞聲:“咱們走。”
“孩子,”馮蕪哽道,“西西和龍龍...”
“放心,”傅司九深凝她,“會有人過來。”
回珠城的飛機上,馮蕪十分沉默,不管傅司九跟她講什麼,她都懨懨的。
闌璽的房子已經可以入住,甜裡新店的裝修也進入尾聲,生活可以漸漸正常起來。
“她的孩子沒了,是她自己不當心,”傅司九耐心道,“孩子才不到一個月,自然淘汰也說不定,老頭子年紀都多大了。”
張瑤就是在院中散了幾步路,孩子就沒了。
這能賴到誰。
胚胎自然淘汰而已。
馮蕪蔫蔫地點頭。
這話對信奉唯物主義的人來說可以。
對信風水和命格的人來說,沒有說服力。
到珠城時,剛好早上,九月清晨微風襲人,乾燥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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