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行添咬緊了牙,罵道,“你少他媽惡心我,少爺,創業容易守業難,縱有萬貫家財,有你這麼一個不孝子孫,不知道哪天玩完。”
傅司九刀刻般的眉壓著不在意:“你可想多了,隻要我不做生意,永遠玩不完。”
“......”
這話,太他媽狂妄了。
可盧行添知道他有這狂妄的資本,先不說他玩票性質開的這幾家公司,就祖產都夠他奢侈幾輩子的。
“老天真是不開眼,”盧行添歎氣,“就你這種老板,咱公司居然還能賺錢。”
傅司九散漫道:“給我家阿蕪當個零花還差不多。”
話一落,單州賤兮兮地跑過來:“你們猜我看到誰了?”
“你祖宗,”盧行添挑眉,“這麼興奮?”
單州:“滾你媽,是許星池。”
“......”
這有什麼稀奇的。
年輕企業家交流會,許星池必然在列。
正說著,許星池一身正裝,被人群簇擁著經過。
下一秒,許星池掃見紅絲絨椅上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男人。
他腳步下意識停了。
大家彼此都認識,因他這個駐足的舉動紛紛看了過來。
一瞬間,隔著一條窄窄的過道,空中仿佛多了條無形的楚河漢界,將兩邊的人分成兩派,莫名其妙浮出些對立的姿態。
“小九爺。”許星池麵色不顯,率先開口。
傅司九依然坐著,渾身沒骨頭似的歪著,聞言撩了下眼皮,像是剛看清來人,假模假樣的笑:“唷,許總。”
彼時許星池站著,他坐著,然而沒有一點落敗的姿態,反而像等待大臣來朝拜的帝王,貴氣不可言說。
果然,有些東西,是骨血中自帶。
“還沒恭喜許少,”傅司九調子懶懶的,“今年升總了,恭喜恭喜啊。”
“小九爺客氣,”許星池氣勢不弱,有來有往,“也還沒恭喜小九爺的公司上了企業傑出榜,恭喜。”
傅司九:“客氣,玩玩。”
許星池:“小九爺玩玩都能碾壓我們,果然學霸都愛說自己沒學。”
這話稍帶鋒芒,旁邊的人都是商界老油條,誰聽不出來。
可沒人敢斡旋這兩人之間的事。
也搞不明白,他們怎麼對上了。
都不是一條線上的人,彼此之間也沒有生意往來,更不是競爭對手。
“學霸不敢當,”傅司九半邊唇勾了下,在滿場正裝的肅重下,顯得格格不入,跟哪家二世祖進來混飯似的,“我最膩煩裝努力。”
“......”盧行添冷不防被嗆到。
罵人家假正經也大可不必這麼明顯。
許星池恍若不察他的意思,冷淡自持:“相逢不如偶遇,既然有幸撞見小九爺,這會議無聊,不如換個地方,切磋兩局?”
傅司九停了一秒,終於正眼瞧他:“切磋?”
“是啊,聽說小九爺極愛打斯諾克,”許星池淺笑,“在下不才,想跟小九爺討教兩招。”
他主動邀請,不知為了什麼。
周遭氣流冰封,背景音漸行漸遠。
傅司九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幾秒,倏然提唇:“好啊。”
見他應了,許星池回眸,跟身邊人說:“給擇言打個電話,叫他待會來體育館接我——”
說到這,許星池眼尾餘光好似掃過某人,溫潤如玉般的嗓音:“把阿蕪也帶來,說我陪完小九爺,帶她打網球。”
語畢。
眾人不約而同地望見,原本老僧入定、不把任何人放進眼裡的傅家小少爺驟然變了表情,一雙頗具攻擊性的丹鳳眼無聲聚滿了戾色。
珠城體育館位於城江環繞中心,四周蓊鬱的紫薇和合歡在夏日大片大片盛放,是市民周末節假日最喜歡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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