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寅的腳步聲,李先生抬起頭來,朝著他招了招手。
唐寅端著冒著熱氣的肉包子,放在李先生的麵前。
李先生也不客氣,拿起一個拳頭大的肉包子,就咬了一口。
邊吃,還邊教訓唐寅。
“你這篇八股文章,破題立意不足,承題、起股尚可,束股不夠慎重......!”
李先生語氣雖然不善,但是指出的問題卻一針見血,直擊要害。
唐寅微微一笑,也不反駁,認真聽著,還提筆將他指出的問題用心記下來。
自從分家之後,唐寅便從張夫子那裡退了學,歸在李夫子門下。
李先生卻是比較特立獨行,隻教他練字和八股文,其他的一概不管,然而,唐寅心裡知道,李先生的高度,可不是張夫子能比的。
科舉最重八股,他這也算是對症下藥,因材施教,專攻重點,不像張夫子,教授學生之時,東一棒子,西一榔頭的。
李先生這一教訓,就是小半個時辰。
唐寅雖然被噴了個狗血淋頭,但是卻樂在其中。
要是平常的少年,被人這麼噴,即便不敢反抗,也早就忍受不住,跑路了。
唐寅卻是甘之如飴,一臉笑嗬嗬嗬的,完了,抓起自己的作業,跑到一邊,認真複盤,修改去了。
李先生也不管他,拎著自己的酒葫蘆,晃晃悠悠的出了門,打酒去了。
唐寅見狀,不由提醒道:“先生,喝酒傷身,您老注意身體!”
李先生聞言,頓時板著臉,扭過頭來,看著他不屑道:“你小子,懂什麼,快些作文章!”
說著,繼續出門,朝著鎮上走去。
唐寅不由撇了撇嘴。
“誰還沒個傷心的故事似的!”
遠處卻傳來李先生的詩詞。
“借酒消愁愁更愁,若皆不飲杯中酒,世間佳釀誰共之?”
唐寅聞言,不由一口老血吐出來。
“娘的,老子勸你保重身體,你丫卻是擔心美酒沒人喝?”
對於李先生的心事,唐寅看在眼裡。
但是李先生不說,他也從來不問。
兩人就這麼保持著默契。
......
等李先生打酒回來,學堂已經放了堂,到了午休時間。
李先生嫻熟的搬了張躺椅出來,往上麵一躺,然後悠閒的喝著酒,目光卻朝著石橋看去。
石橋上,一如既往的熱鬨。
隻見兩名少年,隔橋而立。
茅屋這一頭,便是唐寅。
對麵,則是一位年歲差不多的少年,正是唐寅曾經的同窗,雲棲鎮大戶少爺,許十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許少爺便跟唐寅乾上了,但凡新學了一點知識,就要在唐寅麵前嘚瑟。
唐寅也不慣著他,當場啪啪打臉。
一來二去,便形成了這種的對決。
隻要時機合適,兩人都會在石橋相會,從最初的背《三字經》《千字文》《百家姓》,到如今的吟詩作對,釋義八股。
這也形成了學堂的學子們,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之一。
隻不過,作為少爺,許十裡的支持者眾多,幾乎整個學堂的學子和蒙童,都是他的支持者。
而唐寅這邊,就隻有一個可憐的朱胖子。
“小虎,弄他,我支持你!”
周胖子瞪著眼睛,撂下狠話,就離開了石橋,走到一邊。
對麵許十裡的支持者,也紛紛給他加油,然後退到一旁。
等無關人員離開。
許十裡這才上前兩步,先是帥氣的撩撥了一下鬢邊的發絲,斜著眼,看著唐寅。
“唐小虎,本公子,今日定教你,敗走而回!”
唐寅微微一笑。
“廢話少說,今日怎麼個比法,劃下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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