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裕抬眸。
煙霧籠罩,他眸色灼人,似開刃的劍,劈麵砍向姚文洛:“細作?”
“她是北方的細作,大總統府的人。她和聞家的太子爺念書時候關係最親厚,兩個人談過戀愛。”姚文洛道。
她把事情往大裡整。
反正善後輪不到她。
盛長裕靜靜聽著:“然後呢?”
“阿裕,你還不明白嗎?寧禎她是聞家的人。寧家從上到下都不忠誠。阿裕,你還不知道……”
“我有什麼不知道?”盛長裕又吸了一口煙,輕吐煙霧,語氣輕鬆而散漫,“我夫人的每件事,我都知道。”
又道,“她與聞蔚年的關係,她全部告訴了我,比你說得詳細。你要繼續說嗎?如果你說錯一句,就是誣陷督軍夫人,要承擔律法後果。”
姚文洛:“……”
“子虛烏有的謠言,如果從你嘴裡泄露半個字,你等著死。”盛長裕又道。
語氣並不森嚴,可句句帶著壓迫。
“我的子彈,不容許督軍夫人的威望再三被褻瀆。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來人,送姚小姐回去。把她今天的汙蔑,告訴老師。”盛長裕道。
副官程陽道是。
盛長裕:“還有,跟老師說,我的耐性到了儘頭。如果還珍惜這些年的情分,彆再讓他女兒來試探我。”
程陽再次道是。
姚文洛被嚇到。
她欲解釋,副官將她拖了出去。
晚些時候,程柏升到督軍府複命,就聽說姚師長來了。
“督軍和姚師長在書房密談,任何人不能進。”副官說。
程柏升:“出了什麼事?”
“還是姚小姐,她又來了。”副官說。
程柏升:“……”
姚師長回去,大罵女兒。
“你被人擺了一道。督軍從沒如此嚴厲訓斥過我,我的老臉都被你丟光。”姚劭很憤怒。
盛長裕已經明確告訴了他,叫他把姚文洛送出去念書,不許她再蹦躂。
如果還念一分情誼,不至於如此的。
“送出去”,是一種驅逐,也徹底斷了和姚家結親的可能性。
姚劭再也沒資格做盛長裕的嶽父,與他的關係會疏遠一層。
明明他沒做錯任何事。
隻因他女兒不停蹦躂,每次做事都失敗,才落得如此結果。
“……出、出國讀書?”姚文洛嚇得唇色發白,“不,阿爸我不要出去!外麵人生地不熟,又水土不服,我會活不下去。”
姚太太也嚇到了:“送她出國?這怎麼行?外麵不知什麼樣子,她離開了我眼皮底下,我怎麼放心?”
“你要是不放心,跟她一起走!”姚劭說。
姚太太頓時閉嘴。
姚安馳勸妹妹和母親彆擔心,外麵念書不算壞事,還能鍍一層留洋的金粉。
姚太太被丈夫擠兌,隻能罵兒子:“你懂什麼?督軍叫送你妹妹出去,可沒說什麼時候接她回來。萬一往後都不讓接回來,可怎麼辦?”
“是啊!阿爸、姆媽,我舍不得你們,我不要出去!”姚文洛說。
她又道,“督軍不講理!從頭到尾,我沒有犯過一件國法,他憑什麼驅趕我?”
“你要是犯了國法,就是槍斃,而不是驅趕。”姚劭恨鐵不成鋼。
姚文洛大哭大鬨。
她不想去。
姚家內部,產生了分歧。
姚安馳覺得,妹妹可以去。寧禎就是留洋回來的,督軍說不定改了喜好,對留洋千金很感興趣了。
而且,盛長裕有二妾,她們可以和寧禎鬥。這個時候,妹妹遠離是非,保住名聲,將來更風光做督軍夫人。
多好的事!
可妹妹和母親目光短淺,不可能離開;而父親在這方麵,始終有點拉不下臉,想爭又要體麵,隻能任由孩子們作為,他不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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