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禎:“我並沒有授意,更沒有親口說過。這件事有點誤會。”
“什麼誤會?”
便在此時,盛長殷回來了。
她進了老夫人的院子,神色忐忑不安。
“正好,阿殷也來了。”老夫人招呼她,“你來。你的晚飯,到底怎麼回事?你跟你嫂子說了要減少份例菜?”
盛長殷:“……”
徐芳渡走過來,拉住盛長殷冰涼的小手:“姆媽,您彆嚇到了阿殷。”
又輕輕拍了拍,“阿殷,你的乳娘每晚都來我這裡拿醬肘子,說你餓得難受。你的份例菜少了一半。
姆媽知道了這件事,有點生氣。夫人這邊呢,也說冤枉。到底怎麼了,姆媽想問問你,你如實說。”
盛長殷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再看徐芳渡,微微咬唇不語。
“你有沒有跟你嫂子說過要減少份量?”老夫人逼問。
盛長裕靜靜看著她。
盛長殷唯唯諾諾,半晌才搖頭:“我沒有。”
老夫人大大舒了口氣:“看看!”
盛長殷半晌似鼓起勇氣:“我沒有叫乳娘去要醬肘子,也沒有餓肚子。洪嫂每晚都給我做魚湯麵。”
屋子裡倏然一靜。
徐芳渡表情一變。
盛長殷的乳娘站在旁邊,原本最是鎮定。但聽到“魚湯麵”三個字,她臉上露出了濃濃的錯愕。
“……就是我練完了鋼琴,洪嫂就給我和老師做魚湯麵。”盛長殷繼續說,“洪嫂說,我的乳娘去告訴廚房,說我的份例飯菜要減半。
這件事,洪嫂去問了大嫂,大嫂說她不知道。想要找我的乳娘問,到底怎麼回事。我叫大嫂彆問,因為我發現了一樣東西,可能跟這個有關。”
盛長裕原本有點煩躁。
他剛從駐地回來,接到電話,叫他來趟老宅。
他本不想來,但考慮到關乎他的督軍夫人,也算是他的事。
既然是他的事,他就可以明目張膽來找茬。
——他倒是不排斥乾這事。
來的時候下雪,油紙傘下的女郎穿猩猩紅風氅,膚色比雪還白,賞心悅目。
寧禎最大的好處,就是好看。
她坐臥行走都不醜。生得好,形態也好。哪怕戴個白狐圍脖,她都要比彆人生動三分。
美貌在很多時候是絕對的,就像枝頭盛綻的牡丹。
可以說討厭牡丹太過於繁茂張揚,卻不能說它不美。絕對的美麗,與私人憎惡無關。
哪怕不喜歡她,也不能昧著良心說她醜。
盛長裕下車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寧禎,心情好了點。
聽著老宅雞毛蒜皮的小事,潑臟水也這樣低端,盛長裕更煩。
“我的督軍夫人,憑什麼在老宅替你們做管家婆,還要被你們挑刺?”他突然這樣想。
這個念頭突如其來,也隻是那麼一瞬,沒有後續的想法。
因為督軍夫人,安置在老宅最適合。
除此之外,也沒地方需要她。
盛長裕心情不佳,靜聽每個人說的每句話,尋找破綻。
不成想,他妹妹盛長殷回來了,直接把棋局給掀了。
她們當個大事,你來我往對弈,盛長殷釜底抽薪。
盛長殷拿出一張支票,遞給了老夫人:“姆媽,這是我乳娘偷藏的支票,被我尋到了。”
盛長裕瞥了眼那乳娘。
乳娘原本安靜站著,胸有成竹。但支票一拿出來,她的臉色肉眼可見發白,極其慌亂。
嫻雅溫柔的徐芳渡,也輕輕顫了顫。
事情到了這裡,在盛長裕眼中已經一目了然。
“什麼支票?”
“老夫人,老夫人這個是我自己的……”
盛長殷搶先幾步上前:“姆媽,您還不明白嗎?乳娘兩頭欺瞞。她收了彆人的支票,陷害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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