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自抱了她出門,再三叮囑司機:“開慢些。”
車子到了寧州同的墳前,他把寧夕抱下車。
今天上午陽光暖融融,照在身上很舒服,微風也不怎麼刺骨。
父親的墳,新土潮濕,似翻開了無法愈合的傷口。
寧夕跪下磕頭。
眼淚又止不住掉。
盛謹言握住她的手:“寧夕,哭久了眼睛會受害。嶽父知道了,心裡越發不安。”
寧夕用力抹淚:“好,我不哭了。你說得對,不能叫阿爸難過。”
又道,“我阿爸雖然遭遇了伏擊,到底是在追蹤叛徒的路上,也算為國儘忠。他說,這是光榮。”
從出事到現在,這是寧夕頭一回說這麼多的話。
盛謹言心頭的陰霾,散了三分。
“軍政府會嘉獎他。”盛謹言說。
寧夕點頭。
她用力握住盛謹言的手:“我想回家休養。陪陪我姆媽,還有祖母。”
盛謹言:“我也住過去。”
寧夕沒反對。
三日後,她從醫院出來,住回了寧家。
醫生開了很多藥,寧夕的下紅還沒有斷,需要每日喝三次藥。
金暖忙進忙出照顧。不僅僅照顧寧夕,也照顧婆母。她一下子長大了,也懂事了,臉上脫了一層小孩子稚氣。
父親喪事畢,大哥大嫂要回福州。按說將官輕易不能離開駐地,哪怕是奔喪也有時間規定。
大嫂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她正在懷第三胎。
“我真放心不下。要不我留下來待產,叫你大哥一個人回福州。”大嫂說。
祖母則道:“我聽說你們夫妻在福州,事情辦得很順利。你是他的賢內助,交際上離不得你。你跟著走,家裡不用操心。”
金暖站出來:“大嫂,家裡有我。我比較笨,有什麼不懂我就問祖母。大不了鬨點笑話。”
大嫂眼眶一熱。
當初娶金暖,全家都是把她當個小孩子,也預備叫她和老二混吃等死一輩子,從來沒讓她出過力。
如今,她也需要學著理事。
大嫂又去看了寧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