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夕從聞家回來,乳娘便同她說了盛謹言的事。
“……他問起我了嗎?”寧夕表情收斂。
乳娘:“沒問您,隻問了太太和老爺。”
寧夕點頭。
又對她說,“以後不可抱圓圓在飯店前麵走廊上玩。他腿腳比你還快。”
“是,往後不敢了。小姐您不知道,我魂都嚇沒了。”乳娘說。
寧夕安撫她幾句,去逗圓圓。
圓圓一整天都不高興,時不時要出去,就是為了去找寧夕。
他對寧夕的依賴,快要超過他母親了。雲諾一直很忙,有時候四時八小時在醫院,她沒空帶孩子,圓圓不怎麼黏她。
“姨姨。”圓圓高興得手舞足蹈。
乳娘在旁邊說:“這會兒知道叫姨姨了,一會兒又得叫媽。”
寧夕:“隨他,他隻是個不到兩歲的孩子。”
這天,陪圓圓玩的時候,寧夕的心思總有點浮動,時不時想起乳娘的話。乳娘說,盛謹言過來了,還抱起了圓圓。
“還有幾天就開庭。這次審理,多久可以結束?”
最高軍事法庭審理高級軍官,像盛謹言這種沒失勢、沒下大獄的,是頭一回,時髦又新鮮。
所以怎麼個流程,相關者都是第一次,彆說外人了。
寧夕也不知此事會持續多久。
如果順利的話,一周內應該可以結束;不順利的話,拖半年遲遲不判決,也是有的。
她必須沉下氣。
便在此時,隨從上樓敲門,對寧夕說:“有位白小姐,想要拜訪您。”
寧夕微笑。
挺好,直鉤也可以釣魚。
“我這就下去,請她去四號包廂等我。”寧夕道。
飯店有專門為貴客準備的會客包廂,比普通人家的會客室還奢華。
寧夕進去時,白思冉一個人獨坐喝茶,十分悠閒。她的兩名隨從立在門口,腰上帶槍。
“白小姐。”寧夕主動開口。
白思冉:“請坐。”
反客為主。
寧夕順勢坐下,侍者也給她上茶,退了出去。
“白小姐怎麼來找我?我有點意外。”寧夕說。
白思冉:“七寶盒被你買了,從六國飯店打去我家的電話,說阿年要見我。有了這些事,你應該不意外我會登門。”
寧夕臉上,立馬有了驚愕與慌亂。
——盛家不到三年的婚姻,她竟是把“做戲”的工夫練出來了。可能她也有點天賦。
寧夕很快恢複了鎮定,看向白思冉:“白小姐,是有什麼誤會?”
“孟太太,我想應該是你有什麼誤會。阿年並不是香餑餑,如果你想要、你丈夫同意的話,你可以帶走他。”白思冉笑道。
笑容高雅。
她把上午丟失的氣場,全部找了回來。
“你這話有點過分了。”寧夕惱羞成怒。
“女人的這些手段,我學不來。所以我不屑於爭。孟太太,你是個中高手,盛督軍還是你前夫。”白思冉道。
她很鄙視像寧夕這樣的女人。
一輩子修煉的本事,都是圍繞男人打轉。
把取得男人的愛慕,作為她的最高追求,可悲。生了一張漂亮的臉,全然無用處。
寧夕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說話很不客氣:“女人的手段?白小姐不是女人?”
“我是女人,可女人和女人也不一樣。”白思冉道。
又說,“我登門,也不是警告你。孟太太,男人我不介意你搶,七寶盒能否轉賣給我?我真的很喜歡它。”
她當然不是警告,而是踩貶寧夕和聞蔚年。
——和七寶盒相比,聞蔚年什麼也不是,他不值錢。
這種羞辱,叫白思冉心中暢快了幾分。
她把寧夕氣得麵紅耳赤,自己卻始終含笑,又把寧夕和聞蔚年全部羞辱了一遍,終於出了那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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