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軍人當國,如果全國軍閥聯合起來,今天高高在上的審判長,就是明日階下囚。
法官宣布暫時休庭,他快速撤回休息室了。
聞驊和白立晟臉色驟變。
盛謹言穩坐,沒有露出半點得意,也沒什麼不快,始終表情淡淡。
三年時間,利益交換,或者脅迫,他已經把關係網建立好了。
程柏升說得對,軍隊帶得好,也需要政治玩得轉。這些政客,唾沫也可以殺人。
華東四省富足,盛謹言有的是錢。他培養了一批說客,為他四處走動,悄無聲息。
如今,大小軍頭都跟他利益相關,而且對審判盛謹言一事充滿了危機感:今日拿下盛謹言,來日就是他們了。
故而盛謹言不需要什麼陰謀,也不用在乎大總統府準備了什麼證據,他用槍杆子說話。
“盛督軍,你這樣做,將來史書會如何罵你?”聞驊走過來,和盛謹言說話。
盛謹言這是強權霸道,名聲會很糟糕。
一個人不修聲譽,遲早也會一敗塗地。
“我不在乎。”盛謹言淡淡看向他,“等史書罵我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這是審判,你得拿出證據反駁,而不是用軍閥們威脅法庭。這樣會造成動亂。你想過結果嗎?”聞驊臉色煞白。
盛謹言:“你招惹老子的時候,就沒想過老子會斃了你?”
聞驊:!
他憤然離開。
白立晟與他一起,去了休息室。
“……他不敢的。他用這種方式,聲望掃地,報界都是文人,不能接受他用這種殘暴的辦法替自己開脫。隻要證據確鑿,就繼續開庭。”白立晟道。
聞驊:“隻能這樣。”
又道,“今天恐怕無法將他下監,也沒辦法阻止他回去。但定了他的罪,他永遠是叛徒,那些軍閥遲早會反過來討伐他。”
白立晟:“他這招很唬人。咱們可能暫時失敗了,拿他沒辦法,可他也失去了天下人心。他長久不了。”
兩個人差點被盛謹言氣懵,這時候才舒了口氣。
審判還是要繼續的。
然而,聞驊的親信再次跌跌撞撞跑進來:“四處城門,三處失守,全部被盛謹言的軍隊占領。至少兩萬人進了城。”
聞驊與白立晟猛然站起身,動作一致似練過。
這怎麼可能?
“軍部的人呢?兩萬人進了城,軍部是死的嗎?”白立晟這隻老狐狸,比聞驊還要激動。
聞驊痛苦攥緊了手指。
全國大小軍閥通電的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盛謹言哪裡隻是買通了軍閥?
他連北城的軍部都悄悄買通了。
所以,表麵上他看似輕裝簡從,帶著幾十名副官來了,實則他的兩萬精兵,悄然靠近。
這麼大的陣仗,北城竟是一點風聲也沒聽說。
聞驊這才意識到,北城的政府腐敗到了何等地步!
稍微有腦子的軍閥,收割北城易如反掌。
“現在怎麼辦?”白立晟問,“還審嗎?”
當庭宣判盛謹言叛國,估計今天誰也走不出軍事法庭。
聞驊:“記者……”
“你全部希望,都在記者身上?”白立晟震驚。
聞驊:“……”
這個時候,還是不能慌。
必須宣判,先把盛謹言的罪名定上。
“他用軍隊壓迫,就是想讓我們害怕。我還是那句話,繼續審判。隻要審判不停,定了他的罪,他並不敢拿咱們怎樣!”聞驊說。
白立晟想了想,是這個道理。
盛謹言沒有證據反駁,隻能靠這種辦法來讓審判結束,從此北城的人不敢打他主意。
“審判是穩贏的,我有證據。他把華東四省的鐵路權全部跟德國人換了武器。”聞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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