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真是……太不挑了。”
沈知節對於父親的品味不敢苟同。
在他看來，沈夢瑩那樣的，實在不是個好的戀愛對象。
謝天野的手指轉動著茶杯：“你呀，從小活得太舒服。要是像我一樣，經曆過那些遭人白眼、被人霸淩、沒錢吃飯的日子，你就懂了。在我最難的那段時間，就像被困在一個漆黑的房子裡，看不見前方。這時候，瑩瑩突然推開一扇門，光從門外照進來，她就像一個仙女兒一樣，把我所有美好的願望都實現了。”
“後來，她不是常常對您發脾氣？您還不跑？”
“年輕時遇見太驚豔的人，這輩子就很難忘記了。瑩瑩的小脾氣，我能忍；她不理我，不能忍。”
受虐狂。
沈知節不由得搖搖頭：“我可忍不了脾氣那麼大的。”
“那你要什麼樣的？”謝天野歪著頭看他，“林小姐那樣的？”
沈知節愣住。
他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您……看出了什麼？”
謝天野打趣道：“我演了一輩子戲，做演員，最重要的就是觀察生活。你那雙眼珠子無時無刻不在人家身上打轉，看不出什麼才有鬼。”
在謝天野麵前暴露心跡，和在彆人麵前暴露心跡是不一樣的。
這是他的親生父親。
彆人，他不在乎。
可是，謝天野的看法，還是想聽聽。
“您對她怎麼看？”
謝天野喝了口茶，意味深長道：“林小姐對默默很好。”
沈知節緩緩點頭。
“不是一般的好，好得有些過頭了，超出了一個普通保姆的服務態度，倒像是發自內心的疼愛。”
對於這一點，沈知節不得不佩服父親的敏銳。
他和林蔚相處這麼久，都沒有父親短短一天裡看得清楚。
林蔚的事情，他沒有告訴母親。
沈夢瑩這個人，不管是任何秘密，都帶在臉上，不加掩飾。
她知道了，林蔚也就知道了。
他不敢賭。
真把人嚇跑了，他可沒有信心能像父親這樣，死纏爛打地追回來。
他能用的，隻有緩兵之計，先想辦法把人留住，再徐徐圖之。
“林蔚的事，我想告訴您，但是您絕對不能告訴彆人，就連我媽也不能告訴。”
謝天野十分詫異。
他看著兒子這鄭重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
“好。”
沈知節見四下裡沒人，便將當初林蔚和他共度一晚後生下默默，又被人將孩子抱走和他談交易的事說了一番。
謝天野任是活了大半輩子，也沒有經曆過這麼離奇的事，不由得也愣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