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跑回房間一頭紮進香爐裡,今天偶然得知青銅劍在當演員拍戲,委實有點振奮精神,有了這個信息以後找她就容易多了,至少不用像無頭蒼蠅一樣漫無目的。
“當演員的地方在哪呢?”
“天神保佑,希望離這裡不遠。”
阿黛趴在小玉床上,雙手合十祈禱。
秦豫回到臥室,一片漆黑,沒看到阿黛,徑直走到香爐麵前。
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
“你躲在裡麵做什麼?”
阿黛捂著耳朵,當做沒聽見。
秦豫韞怒“說話。”
見他拿起香爐,阿黛一下子就慌了,他不會打算把香爐摔碎吧?
這和殺她沒區彆。
“彆摔,我出來了。”
話音剛落,香爐中伸出一個腦袋,雪白的雙手攀住,爬到邊緣,然後縱身一跳,在此期間阿黛完全不敢正麵和秦豫對視。
看著眼前的小女孩,秦豫黑眸一片沉寂,他問道“低著頭是在怕什麼?”
阿黛倏地身體一顫,猛地抬頭和男人對視,剛對視幾秒又立馬移開,大眼睛眨巴著,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我……我沒有啊……”
阿黛手微微顫抖,蔥白的十根小胖手指交纏著,她是真不會說謊,特彆是麵對秦豫,總感覺自己在他麵前無處遁形。
他的目光,銳利得如同利箭,鋪天蓋地將她裡裡外外穿透,一點都不剩。
小下巴被抬了起來,柔軟的肌膚被男人的指腹磨礪著,帶著不容分說的力道。
秦豫沉冷的鳳眸低垂著。
“說謊。”
“我不喜歡聽謊話。”
明明隻是淡淡的兩句話,可阿黛就是委屈,心頭酸酸澀澀,如同奔湧噴薄而出的洪流瞬間將她淹沒,身體每一處都在難過委屈,眼前很快被一層水霧覆蓋。
晶瑩剔透的水珠子劃過她的臉頰,落入他的手指間,秦豫微眯,似乎被炙燙一下。
小姑娘也不說話,依托著他的手指仰著頭,倔強地與他對視,隻是紅著的眼眶宛若一隻敢怒不敢言的小兔子,可憐極了。
嘖,秦豫輕曬。
修長的手指鬆開她的下巴,轉而撫上她的側臉、指腹碾壓過豔紅的眼尾,濃密的睫毛輕刮著他的手指,濕濕的,很癢。
“哭什麼?又委屈了?”
男人嗓音低沉,聽不出什麼情緒。
原本阿黛隻是故意掉眼淚想糊弄過去,誰知道他這話一出,像觸碰到某個點,心裡沉甸甸的,突然就忍不住了。
眼淚瞬間如開了閘般劈裡啪啦掉下來,化作大小不一的珍珠滾落在兩人腳邊,秦豫第一次見人哭成這樣,更沒見過像她這麼愛哭的,簡直像眼睛裡藏了一片海洋。
輕歎一聲,秦豫直接將隻到膝蓋高度的小姑娘一把抱起來,將她放到旁邊的桌子上,身側緊挨著青玉香爐。
“!”
阿黛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嚇懵了,驚顫一下,整個人僵直在桌上一動不動,原本醞釀的悲傷情緒被衝得七七八八。
連哭都忘記了。
秦豫拿過來一張紙巾,手掌掌控著她的臉,還算溫柔地給她擦眼淚,小姑娘眼睫上掛著小珍珠,眼睛本來就大,更彆說有意識睜大時真真像兩顆被淚水衝刷過後晶瑩剔透的寶石,透明而純淨。
擦乾淨後,秦豫對上小姑娘茫然的眼,問道“還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