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趁火打劫!百分之六十?!你怎麼不去搶啊!”女人非常憤怒,她大口喘著氣,胸腔劇烈起伏。
但是其他股東並不像她那樣堅定,反而表現得十分搖擺。
“現在市場的股價隻有百分之二十,展平……真的沒有連東山再起的可能了嗎?”一些股東正在猶豫。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最後重申一次,以原市場股價的百分之六十的股價收購。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有些人已經開始動搖“你……用什麼方式支付?”
“現結。”
櫻深遠對身後的黑衣保鏢示意,隻見保鏢打開了一個巨大的旅行箱,裡麵赫然裝著一整箱的現金,同時在其他保鏢的身後,還裝著數十隻這樣的箱子……
股東們兩眼頓時冒出金光,於是有人舉起了第一隻手。
其餘的股東仍然搖擺不定。
“我說過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從現在開始,降低到百分之四十五。”
“你!……”
剩下的股東們有些氣急敗壞,轉頭看向展平的妻子,以為她會為爭辯幾句。但是她什麼也沒說,隻是呆呆地盯著地麵,股東們剛才問的那句“展平還有機會嗎”讓她失了心神。
那些搖擺糾結的股東們見此狀況也是心如死灰,於是不再猶豫,爭相出售自己手頭的股份,把握住著最後的變現機會。
他們得到了錢款之後便紛紛離開了會議室。
最後,隻剩下那個女人還留在原地,她的臉色灰敗,唇色慘白。偌大的一個公司,竟然隻有她一個人願意站到最後……想到這裡,她的眼眶蓄滿了眼淚。
長桌對麵的櫻深遠一邊整理著手中的股權轉讓合同,一邊說“張女士有如此出色的演技,你的丈夫知道嗎?”
張真藍聽見後身體不自覺一顫,眼淚頓時滑落。
其實今天股權出售,是事先計劃好的。
雖然展氏集團一朝落敗,但是展平的威信依然存在在那些人心中,想要不費吹灰之力拿下這些股份不可能來硬的。
那些股東哪一個不是久經沙場的人精呢?他們知道展氏集團的股票肯定不可能隻賣原價的百分之二十,所以櫻深遠從未想過用現在低迷的股價收購他們手中的股份。於是他就設計了一出戲,這出戲讓他輕鬆吞並了雄踞一方的公司。
那些股東都是商人,利益驅使他們留在展平身邊,那當然也不能怪他們見利忘義。展平被牽扯進凶殺案中,新聞媒體爭相報道,漫天的報道,真假混雜。經過一個早上的發酵,那些人心裡一定生出了不少的嫌隙,櫻深遠隻需要稍稍地撥弄,他們自然作鳥獸散。
於是在展平出事之後,櫻深遠找到了張真藍。
“如果你不希望你的丈夫慘死獄中,那就和我合作。”
當時的張真藍無人可信,寸步難行。那些所謂的“富太太”“官太太”們在出事之後一改以往的諂媚姿態,對她避之不及甚至落井下石。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她們陡然轉變的態度和嘴臉差點讓張真藍以為自己活在電視劇裡……她從未想過家道中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就在她如墜冰窟、水深火熱的無助時刻,櫻深遠向她伸出了手,可是遞來的也不是什麼救命稻草。他口中的“合作”竟然是和他聯手做戲騙取股東手中的股票……
張真藍當然覺得其中一定會有貓膩,可是櫻深遠點燃了一支香煙,看著她,玩味地說“如果你不想展平慘死獄中,就按我說的做。我有辦法能讓你的丈夫平安歸來,毫發無損。”
張真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拿著英式風格的骨瓷茶杯的手不停顫抖,茶杯與碟子輕微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除了點頭同意……難道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也許她可以把手中的股份同樣拋售,然後拿著一些錢遠走。可是她不想……她隻想她們一家人都好好活著,有展平、有她,還有女兒……
合同確認無誤後,櫻深遠儘數收好。至此,展氏集團已經被他收入囊中了。
他看了一眼目光空洞、神情遊離的張真藍,什麼也沒有說,隻是拿起了桌上的打火機,點燃了煙,然後帶著一隊保鏢離開了展氏集團的大樓。
櫻深遠將香煙伸出車窗,抖落一段煙灰,嘴角勾著意味深長的笑。
張真藍乞求他一定要把展平帶回來,她希望她們一家可以團聚,還說錢財都是身外之物,隻要展平能回家,能平安回到她和女兒身邊,她做什麼都願意……
回家?嗬……
其實張真藍什麼都知道。她明白展平手上沾著無數鮮血、背地裡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她也清楚展平早晚都會有這一天……但是她還是希望他能回來,她從不覺得這一切都是展平應有的報應。
家……什麼才是家呢?
夾著煙蒂的手隱隱發燙,櫻深遠才後知後覺香煙已經燃到了儘頭,於是他降下車窗,煙頭熄滅在車流中。
車窗重新關上,倒映出在車輛行駛的過程中搖搖晃晃的後視鏡掛件。那是一串雕刻有觀音像的掛墜,上麵寫著“平安喜樂”。
櫻深遠不由得想到了方中正拍下的那串玉觀音手串。他從張真藍身邊經過時,無意間看見了她手上的帶著珠寶飾品。當時隻覺得異常熟悉,如今看來是另有玄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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