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沈夢瑩許諾!
我一直在盯著許名遠看。
申公說話的時候,他那狀態就跟聽見自己公司突然破產了一樣,大腦直接短路,整個人都處於懵逼的狀態。
等申公話音落下,他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手因為激動一直在用力,關節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卻還是強裝鎮定問申公“不可能吧?”
申公一點麵子都沒給他留“可不可能你自己心裡沒數麼?年輕時候跟幾個女的睡過、睡的時候帶沒帶套、留沒留種你自己心裡沒數麼?”
其實我也覺得這事兒有點離譜,就幫許名遠圓了句“會不會是其他親戚啊?比如七舅姥爺二姨家孫女啥的,這種八竿子打不著、好多年不聯係的,但是也帶著點血緣關係?”
但是申公壓根沒搭理我“要實在信不著我,那你就想辦法抽那女孩一管子血,趁早去醫院做個親子鑒定,彆到時候稀裡糊塗給自己親閨女睡了,那就賴不著我了。”
許名遠當時那狀態就跟丟了魂兒似的。
他眼神飄忽不定,兩隻手緊緊捏著沙發扶手,渾身肌肉緊繃著,那因為激動而過速的心跳聲我離著老遠都能聽見。
看他這樣我也猜出來了,許名遠年輕時候指定有事兒。
“來來來,喝茶喝茶。”
辦公室門被推開,孟老板帶著個三十多歲的那人端著茶盤走進來。
申公指了下茶幾“放這兒就行。”
“行,胡老板你嘗嘗,這是我廢挺大力氣弄回來的茶葉,有錢都買不著那種,今天要不是你跟顧言來了我都不帶外出拿的。”
孟老板笑嗬嗬的把茶盤放在茶幾上,不過當他把一杯茶給許名遠遞過去,看見對方滿頭冷汗的時候,孟老板有點疑惑了“怎麼了姓許的,你肚子疼要拉屎啊?”
“沒啥,就是許老板家裡出了點事兒。”
申公把話接過來“誒孟老板,忙活半天挺累的,要不你先睡會兒唄?”
給孟老板聽迷糊了“啊?睡會兒?”
申公點頭“嗯,你跟這位小兄弟黑眼圈這麼重,一看就是昨晚上沒睡好,沒事兒,困了就眯著,等一會兒吃飯時候我喊你倆,啊?”
申公拉著長音說出這番話。
等他話音落下,孟老板跟他帶來的這位小劉就都已經躺地上了。
我起身把他倆拖到沙發上“擦,用巫術對付普通人,你是真不忌諱啊。”
“這不是家醜不可外揚麼,我幫許老板兜著點。”
申公給許名遠甩了個眼神“看見了麼?我主業也不是做買賣,論撈偏門的本事我比你那親弟弟不知道高哪兒去了,所以你不用質疑我的判斷,那女孩就算不是你親閨女,也至少是你的親姐姐或者親妹妹。
你自己心裡要是沒鬼,那就趕緊回家問問你媽,問問老太太二十多年前給沒給你爸帶過綠帽子,或者你爸當年前有沒有過一夜風流啥的。”
“行了,你少說兩句唄。”
感覺申公說話有點難聽,我偷摸捅咕了他一下,然後又去問許名遠“要不這樣吧許叔,我去幫你弄點王沁怡的血,咱去醫院把親子鑒定做了,這樣你也能放心點。”
“算了顧言,不用麻煩了。”
許名遠這才把手鬆開,整個人像泄了氣兒似的放鬆下來“跟許諾她媽結婚之前我在沈陽上大學,那會兒確實談過一個對象。”
我挑了挑眉毛“那這孩子……”
“孩子的事兒我真不知道!”
許名遠眉頭緊鎖著“是,我倆分手時候她是懷著孕呢,但我爸催的太急了,他當時拖關係要把我安排到電業局上班,一個勁的催我回來。
那年她上大二,也沒法兒跟我回鶴城啊,我就東拚西湊留了筆錢讓她把孩子打了,等畢業再來鶴城找我,問題是誰能想到她沒去打啊!”
許名遠猛砸了下沙發,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的表情了,有震驚有詫異,有懊悔也有憤怒,更多的是迷茫,我猜他也不知道這事兒該怎麼收場了。
我安撫許名遠“您先彆激動,後來呢?”
“哪還有後來了?你也知道當年通信多不方便,連打電話都是奢侈,想聯係一般都是寫信,可信這玩意能寫幾個字?”
許名遠長歎一口氣,表情看著特痛苦“再加上參加工作以後,當時的電業局局長覺得我長得還行又有文化,父母也都是乾部,就想把他女兒嫁給我。
開始我不同意,但架不住我爸一言堂,他脾氣一上來直接拿槍指著讓我去許諾她媽家提親,你說我能有啥辦法?所以我倆的事兒就這麼算了。”
我又問“那你後來沒再聯係過她?她也沒再找過你?”
許名遠苦笑一聲“怎麼說呢,她其實知道我家地址,那陣子我正在忙婚禮的事兒,結果有天剛到家,名揚就告訴我說白天有個年輕姐姐來家裡找我,但是一聽說我要結婚的消息就走了。
我猜到是她,後來也試著聯係過,但是真找不到她,等結婚半年以後我去北京進修,路過沈陽,還想著去學校找她當麵道個歉,到了之後一打聽,才發現她在我結婚之前就已經辦退學了。”
申公眼皮耷拉著“這事兒說到底還是你不對,把人家姑娘耽誤了。”
“我知道是我不對,這不報應找上門來了麼?”
許名遠一攤手“媳婦媳婦出軌,閨女閨女不聽話,眼看五十歲的人,就動了這麼一回歪心思想娶個小的,結果還是自己親閨女。
王沁怡,姓王,屬鼠,哎呦臥槽,我可真是個傻x,行了,啥也彆說了,顧言、胡先生你們走吧,既然知道明白咋回事我就知道怎麼處理了。”
申公冷笑一聲“怎麼處理啊?父女相認?跟現在媳婦離了找以前舊愛去?你家那虎逼閨女不把你天靈蓋給掀了?”
“掀就掀了吧,我估計她這次來就是想爭自己那份兒家產的,大不了這點東西他們四個一人一半,我淨身出戶就是了。”
許名遠直起腰“要說血緣這東西真他嗎神奇,先前我不知道她是我親生女兒那會兒,每次想乾點什麼也是沒反應,幸虧沒成,沒讓我良心一輩子受煎熬,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吧。”
“你要不提這事兒我還真給忘了。”
申公眼睛微眯著“理論上血緣關係沒有這種功能,否則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對自己兒子、女兒動心思的禽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