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瑤低下頭,嘴裡小聲嘟囔了一句“我害怕,怕再遇見看太平間那男的。”
我說你怕他乾嘛啊,既然都把你放了,那他就不會再來找你了。
王瑤就說那我也害怕,他實在是太可怕了,我知道自己可能是死了,但意識就被他困在身體裡怎麼都出不來,剛剛你倆在太平間的時候,我明明能聽見你們說話,也想要開口求救,但不管怎麼努力都發不出聲音。
如果不是因為你,那我可能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你就再幫幫我,讓我在你身邊待到能投胎的時候行麼?
她說話的時候,眼裡的那種恐懼是裝不出來的。
我現在更納悶姓胡的到底是何方神聖了,把鬼都能嚇成這樣,而且看她那樣也是真害怕了,我也有點幫她到底的心思。
但這件事我是沒什麼發言權的,隻能轉過頭看著青青。
讓我欣慰的是,看見王瑤那樣,可能青青也是心軟了吧,她猶豫了片刻還是點點頭說,想跟就跟著吧,等回了東北讓她在那邊投胎也是一樣。
那她都同意了,我也沒啥好說的,就把姓胡的給的瓶子掏出來,問王瑤說你自己會進來吧?
王瑤看上去有點茫然,搖搖頭,我這才反應過來她就是個剛死的鬼,應該啥都不知道呢。
回憶了一下剛剛放她出來的過程,我也是嘗試著在心裡默念了一聲進來。
然後那神奇的場麵又發生了。
就看見王瑤的身形越來越淡,很快就在我眼前化成了一縷煙霧,慢慢的被瓶子吸收了進去。
等煙霧全部鑽進來,我蓋上蓋子,隨手將瓶蓋揣進兜裡。
其實拿出瓶子的時候,我就用餘光瞄了一眼青青,發現她瞳孔明顯縮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但我也沒在意,因為青青很明顯不是突然出現的,她應該是跟著我很久了,說不定我剛剛做了什麼她都清楚。
而青青也沒有問,隻是在我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在我身旁青青說了句“走吧。”
我‘嗯’了一聲,然後跟她並肩走回住院部,但坐上電梯的時候,青青似乎還是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忍不住問我“你剛才又去太平間了吧?”
我說嗯。
然後她又問,這個瓶子也是你說的那個中年人給你的?
我又點點頭。
之後就是一陣的沉默,青青一直看著我,似乎是等我自己把話說下去,而我的沉默,意思是這件事我並不想說。
直到電梯到達了預定的樓層,她才輕歎了一口氣,把手放在我的臉上,幽幽的說了句“我知道你還有事瞞著我,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再問,因為我相信你。”
她的眼神有些失落,眉眼中也帶著些複雜的情緒,似乎有許多話想對我說。
但她終究沒有說出口,那些話隻是彙成了一句“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