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元安寧很少說起自己的情況,聽罷元安寧講說,南風有些意外,“用不用我幫忙?”
元安寧搖了搖頭,“此事不宜強求,隻能智取,等我尋到偽帝的枕邊人,求她與偽帝說情。”
“成啊,你自己拿捏。”南風繼續書寫,太清宗九部真經的前幾部字數很多,書寫很費工夫。
元安寧點頭應了,拎著茶壺為南風倒了杯茶。
元安寧倒茶時南風歪頭看了一眼,沒有了右手,元安寧左手持拿茶壺傾倒不得平直,隻能以右臂斷肢在旁承托。
南風一口氣將真經默寫下來,又看過一遍,確定沒有筆誤,這才拿起茶杯將那茶水喝了,“好了,我得走了。”
元安寧想要說話卻欲言又止,想要看他卻垂目低頭。
南風邁步走向西屋,自炕上一躺,“好生舒服,可惜了這鋪暖炕,”言罷,直身起來,拿了包袱準備動身。
“你要往何處去?”元安寧問道。
相同的問題元安寧之前問過,聽她這般問,南風知道她有不舍之意,“我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之前去過的地方都不能去。”
“前路凶險,萬自珍重。”元安寧低聲說道。
“嗯嗯,我會的,我走了。”南風推門而出。
“我送你。”元安寧跟了出來。
“不用,不用,外麵冷,快回去吧。”南風邊走邊攔。
不過元安寧最終還是跟了出來,出得院門,南風又催,“快回去吧。”
元安寧搖頭,“我送你到巷口。”
南風聞言側目看向元安寧,笑問,“咋啦,不舍得我走啊?”
元安寧歪頭一旁,並不接話。
“敢不敢告訴我此時此刻你心裡在想什麼?”南風笑噱發問。
“我……我……”元安寧欲言又止,最終鼓起勇氣,“我在為不知何日才能再見到你而悵然。”
人與人是不同的,元安寧含蓄內斂,說出這番話對她來說並不容易,話一出口,好生羞澀,退回院子,關上了院門,“珍重。”
“哈哈,哥可是有大鳥的人,來去從容,走啦。”南風大笑邁步。
這條小巷並不長,不多時,南風到得巷口,轉身回望,見元安寧自門內伸頭窺望,便衝其咧嘴擺手,後者羞窘,急切關門。
待得離開元安寧的視線,南風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憂慮和凝重,在與元安寧相處的這段時間他用儘全力,努力營造輕鬆快樂的氣氛,包括臨走時的那句輕薄言語都是為了轉移元安寧的注意力,衝淡她失去右手的憂愁和苦悶。
這可是一隻手,還是一隻女人的手,女人比男人更在意形體容貌,一個女人失去一隻手對她的打擊是巨大的,若是此時還與她一本正經的相敬如賓,會令她更加壓抑,得讓她感受到一些輕鬆和快樂。
正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元安寧失去右手他難辭其咎,除了那部天書,那枚還陽丹,那件由玄鐵打造的奇門兵器,還有最後留下的八部經文,也都是對元安寧的補償。
元安寧自然知道他這麼做的用意,此時她心裡應該是欣慰的,至少不會後悔當初幫過他,一個真正的男人,是不應該讓一個幫過自己的女人後悔的。
不過他這幾天的表現也並非全是強顏歡笑,那是他在長安做乞兒時的那種狀態,但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他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吃飽了就很開心的乞兒了,肩上的擔子很重,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麵臨的風險也很大,樂觀的天性雖然仍在,但憂慮卻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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