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兒守著,你回去叫人。”南風說道。
靈研子拭淚起身,搖了搖頭,“你私自下山,不宜牽扯其中,你先回去,我隨後回山通報此事。”
“也好。”南風點頭同意,天德子等人曾經叮囑過他,韜光養晦,莫生是非。他一直記在心裡,此前逃課玩耍完全符合自己的身份,他被三位真人同時看中,又是乞兒出身,若是規規矩矩的坐在課堂聽經,反倒顯得虛假造作,所謂低調,乃是行事不曾超越本分,與虛偽的裝孫子是兩碼事。
今天這件事情還是不要牽扯進來了,彆的不說,一通盤查審問是免不了的,實在煩人。
南風先行,他跑得慢,剛剛回山靈研子就回來了,隨後一乾律察殿的道人行色匆匆的與她一同下山。
有人見他鼻青臉腫,便詢問緣由,南風隻說失足摔倒,他也沒去找道醫,而是去了俗務殿,那裡有赤腳大夫,捏了幾把給他鼻骨正了回去,牙沒辦法安上,嘴唇也能自行消腫。
嘴唇腫的跟個豬嘴一樣,自然不得聽經上課,吃飯也不能去飯堂,隻能去俗務殿蹭,此時已是冬初,早晚功課之時光線不明,他便低頭參加,即便明知不會被攆下山去,也不能搞的太過離譜。
閉門養傷,不得自由,甚是無聊,不過南風也沒閒著,養傷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自學參悟洞神真經,但參悟的過程並不順利,因為太清宗的九部真經他都知道,參悟之時遇到疑問,就會不由自主的向高深經文求解,說是參悟洞神真經,實則很多領悟都得自高階經文。
午後無人之時,他曾尋機去過天啟子的住處,門上的馬尾還在,天啟子沒有回來過。
五日之後,嘴唇消腫,南風開始聽經上課,天冷了,他懶得往外跑了。
未曾授籙的道人與授籙道人操行早課不在一處,南風這幾天一直沒看到靈研子,也不知先前之事如何處置,那采花賊有沒有被抓到。
第六日晚間,南風正自房中參悟經文,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南風起身開門,發現靈研子站在門外……
靈研子手裡拎著兩個小包,“我可以進來嗎?”
“我如果說不能,你會不會打破我的頭?”南風笑問。
靈研子知道南風在揶揄她,橫了他一眼,側身進門。
南風伸頭出去環視左右,發現沒人向這裡張望才關上了房門。他這麼謹慎是有原因的,太清宗門規森嚴,其中一條就是男女不能進入對方寢室,當然,這條門規隻限於道士,不包括倒馬桶的雜役。
靈研子比南風大幾歲,進門之後也不拘謹,將所拎布包放於木桌,轉而皺眉四顧,“怎麼如此淩亂?”
“來,快請坐,”南風隨手拖過一張圓凳,“來就來了,還帶什麼東西,又不是外人。”
南風這話說的很有問題,靈研子微微皺眉,但她已然習慣了南風的口無遮攔,也不當真生氣,斜身落座,“先前多虧了你,這幾日一直不得空閒,今晚有空,便來看看你,再度與你道謝。”
“小事一樁,你怎麼還惦記上了,”南風坐到靈研子對麵,“對了,那霪賊抓到沒有?”
靈研子搖了搖頭,“雖然走脫了賊人,卻知道了他的來曆,此人名為隋鴻昌,乃江北霪賊,生平多有惡舉,臭名昭著,但他祖籍西魏,不知為何會現身此處。”
“興許是在江北犯了案,跑到南國躲難來了。”南風隨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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