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杯子湊到許諾嘴邊的時候,我才發現許諾眼眶開始泛紅了,幾滴眼淚‘啪嗒’一下掉下來,正好落在下方的杯子裡。
得,她這一哭又給我哭不會了。
我歎了口氣,跟她說姐們兒咱彆這樣行麼?我是說啥話讓你不高興了還是咋地?你看你對外自稱我女朋友,還有你偷摸進我家,這兩件事兒我都沒說啥吧,怎麼你還在這兒哭上了呢?
她沒回答我,隻是抬起頭,用那倆紅的跟兔子一樣的眼珠子瞪著我,眼淚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掉。
“哎呦臥槽,我求求你彆這樣行不行?”
有點無奈的撓了撓自己腦瓜子,我起身坐到許諾旁邊“咋地了到底?彆光擱這兒哭,說兩句話啊。”
“沒事,我這兩天來大姨媽了,不太舒服。”
她用這句明顯是扯犢子的話來搪塞我,然後從旁邊紙抽裡抽出兩張紙巾,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痕。
但這操作幾乎是沒啥用的,因為她那眼淚還是一個勁往下掉,後來許諾乾脆把紙放在自己眼睛上,用那種帶著哭腔的動靜對我說“你坐回去吧,我一會兒就好了。”
“要不你打開前置攝像頭自己看看,看看自己現在的情況,像是一會兒就能好的樣兒嗎?”
看許諾手上那張紙都快濕透了,我又從裡麵抽出來兩張遞過去“行了彆哭了,我知道你委屈,咱不回家了,今天晚上你想乾嘛我都陪你,你看這樣行麼?”
這句話並沒有讓許諾開心。
她那眼淚更止不住了,從開始的默默流淚,變成了後來的嗚咽,到最後乾脆哭出了聲,整的前台那倆人一個勁往我倆這邊瞅,不知道是還以為是情侶吵架了呢。
但我倒是沒感覺丟人,隻是許諾這樣讓我有點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勸她好了。
不過想想許諾剛才的反應,怎麼有點像我越說話她哭的越來勁的意思呢?
想到這點後我乾脆不再搭理她了,就坐在她身邊,從兜裡掏出一支煙默默的抽,想著這根煙抽完之後,如果許諾還是沒好我就再想彆的辦法哄哄她。
但這想法剛冒出來的瞬間,我就感覺自己最近有點離譜。
要按我以前的性子,那就是許諾愛怎麼哭就怎麼哭,我哄她一句都算我輸,反正不是我對象,她哭出好歹也跟我沒關係。
可現在我竟然冒出來哄她的想法,這像我的作風嗎?
感覺自從拿回從前的記憶後,我的想法的確發生了一些轉變,不再去堅持曾經那些所謂的道德觀念,行事越來越像巫的風格。
但對於身邊這些人,我也做不到像從前那樣冷漠,無論是現在冒出哄許諾的想法也好,在歐洲做出接納張琪的決定也罷,都從側麵印證這些轉變是的的確確存在的。
這讓我不禁思考,自己曾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應該可以用冷漠來形容吧,畢竟體內流淌著巫的血脈,我跟青鸞從出生開始就認為自己是巫,就算後來拜入師父門下,這個想法也從來沒有改變過。
人類是異族,人的死活跟巫是沒有關係的。
但也應該可以用感性來形容吧,畢竟如果不是因為重感情,不是為了救出那些朋友的魂魄,六百多年前青鸞就不會帶著我闖進冥府,哪怕冒著魂飛魄散的風險也在所不惜了。
可要這麼發展下去,我會不會再重蹈六百年前的覆轍?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也不知道多久,手上那根煙都燒到屁股了,我身邊的許諾才開口“你說的,不管今晚我要乾嘛你都陪我是麼?”
還沒等我吭聲呢,她就搶先扔出一句“那走吧,帶我回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