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先走了。”
根本就沒回頭看段雨墨哪怕一眼。
就跟逃跑似的,佟若卿扔下這句話趕快從我懷裡出來,轉身就要離開。
這動作給段雨墨整的心裡更難受了,但她還是強忍著情緒喊了聲“回去記得試下衣服,我送給你的禮物如果不喜歡就分給彆人吧,千萬彆扔了。”
然而這句話也沒得到佟若卿的任何回應。
段雨墨目送自己的女兒,一直到她走到柳家大院,身影從自己的視線裡消失。
我見證了她的一係列表情變化,從一開始的失落,到後來的悔恨、自責。
等佟若卿走進柳家大門了,她乾脆把身子轉到過去背對著那兩個冥使,但在我這個角度,能看見她眼淚終於忍不住開始往下掉。
我是最怕女人掉眼淚了,她一哭我就開始手足無措。
本能的把手伸進兜裡,我想遞張紙巾給段雨墨擦擦眼淚,但我這身衣服是新換的,除了順申公的打火機之外什麼都沒有。
所以我乾脆把頭扭了過去,眼不見心不煩,權當沒看見了。
在寒冷的大野地裡站了快五分鐘。
雖說看不見,但段雨墨那極力克製的哽咽聲一直在往我耳朵裡鑽。
我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彆可憐她彆可憐她,這都是她自找的。
但我腦子裡還是會忍不住去共情她,想想段雨墨小時候的遭遇,剛出生就沒見過自己母親,心魔也不懂得做父親,甚至它對親情都沒什麼概念,隻是把她當做培養另一個籌碼的工具。
段雨墨在冥府囂張跋扈,在我看來這更像是一種偽裝,能給她安全感的從來都不是段天,而是冥府長公主這個身份。
一個沒有被愛過的人,從小被冥府陰差們眾星捧月似的捧到大,甚至生孩子的時候自己都是個孩子,你能指望她懂得怎樣當好一個母親麼?
但還是那句話,她也可憐,但這不是她虧欠佟若卿的理由。
等身後的嗚咽聲漸漸消失了,我回過身對段雨墨說“若卿懂事兒,也不是那麼絕情的人,給她點時間吧,我再勸勸她。”
“那就麻煩你了。”
段雨墨說話時候語氣冷冰冰的,似乎在用這種方式掩蓋自己的脆弱“不過顧言,我還是想求你件事兒。”
“你說。”
“這段時間我打算留在陽間,等到大年初八辦完跟佟樂的離婚手續之後再回冥府,如果方便的話,你能帶著若卿去城裡逛逛嗎?不需要去省會,在鶴城就可以。
你也知道柳家是不歡迎我的,我想見若卿就隻能用這個方法了,和她一起過個年,這件事我盼了很長時間,希望你能成全我。”
“還好意思說柳家不歡迎你,就你那態度誰能歡迎你?”
我挖苦段雨墨,但看見她臉上的淚痕之後又有點心軟了“哎,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我儘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