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昕舟的拜師禮行得倉促,岐鳶也沒和她多說什麼,就急著去找失蹤的魔修了。
雖然將大多數的魔修都抓住了,但是暗處還藏著兩個,一個是到現在都還沒有露麵的大乘魔修,一個是能在渡劫尊者眼皮下消失的袁嫿,後者還是昆侖弟子親眼所見,搞得人心惶惶。
看來,這段時間多半不會太平了。
“你叫什麼?”婁昕舟聽見聲音看過去,魏九依鵝黃的紗裙在風中輕晃,小女娃娃抱著手臂打量她,語氣有些不悅。
岐鳶走得匆忙,吩咐魏九依帶她先回鸞清,臨走時還帶走了邵雲帆。
鸞清的大師兄平時清冷肆意,什麼也不在意,卻在轉身前看了她一眼,才跟上岐鳶,急急地走了。
那眼神婁昕舟也說不上來,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又像是想要上前來摸摸她的頭,或許,可以理解為安慰?
婁昕舟覺得隻有這般理解,才能解釋得通。
“婁昕舟,師姐好。”婁昕舟回地心不在焉,岐鳶收她為徒,當真算得上驚喜,她本來隻想著在千歲宴上給眾長老留下深刻的印象,拜師的事徐徐圖之,卻沒想到這麼一遭,居然直接達成了目的,也算得上是塞翁失馬了。
“算你識趣。”魏九依對這一聲師姐很是受用,白瓷般的臉上暈出一點紅,“你也不算討厭。”
婁昕舟看著麵前隻比自己高出一點的女孩兒,不覺有些好笑,這孩子出生家境極好的修真門派,很有些性子,不過看她這氣勢撐得不怎麼樣,本性應該不壞。
“婁師妹,恭喜了。”肖燭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不滿九歲的男娃臉上笑意已然恢複,婁昕舟看著來人,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真鑒峰查出這麼多的魔修,元真絕對脫不了乾係,他那峰主之位必然是沒有了的,他門下的弟子也不知要怎樣分配,按理來說,元真的那些親傳弟子若是沒有其他長老看上,就會和內門弟子一起並入其餘峰的內門,隻是和內門弟子不一樣的是,他們幾個親傳還能有一點選擇的權利。
“肖師兄,你決定好去哪峰了嗎?”婁昕舟抬頭看他,雖隻露了一隻眼睛,但淺金的眸中能清晰的看到些擔憂。
肖燭又笑。
“怎麼,想讓我跟你去鸞清?”
婁昕舟微微愣住,也不知他是怎麼看出來的,正不知道怎麼回,就又聽見肖燭輕聲說
“小師妹,你應該說得快一點的,我已經決定跟靈虛長老了,他也答應收我了。”
婁昕舟聽到這裡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靈虛長老人雖然散漫,但是對徒兒很是上心,不論是修為還是人品,都是極好的,肖燭到那兒去,也是不錯的選擇,她也不用擔心小燭火之後會走入魔道了。
“不愧是肖師兄,我倒該慶幸沒有早說了,若是你答應了豈不壞你前程,靈虛長老可是渡劫尊者。”
兩人聊得投入,有種莫名其妙的默契在空氣中回蕩,卻沒有發現一旁魏九依一臉疑惑。瓷娃娃看出兩人忽略了自己,重重地“哼”了一聲,見婁昕舟和肖燭看過去,才將頭仰高。
“解釋一下,我……咳……聽不懂。”
那孩子語氣明顯不太高興,還隱隱約約帶點委屈,聽到她這樣說,兩人才反應過來。
婁昕舟作為剛來昆侖不到兩月的外門弟子,卻對昆侖戒律這麼了解,似乎有那麼些不妥。
“……”
昆侖清規近千條,入門訓練重實踐而非理論,派去上課的長老雖然給每人都發了昆侖戒律錄,並要求眾人熟讀,但那本書厚到令人發指,沒有半年根本看不完,所以長老們也很是善解人意,將戒規考核排在入門一年後,給足了時間。
也正因如此,大多數人剛進昆侖時,都不大理會那本書,大家的想法出奇一致,這書那麼厚,算了,不還有一年嗎,之後再看。
空氣靜默了好一會兒,婁昕舟悄悄看了眼肖燭,後者緋色的眼睛裡,沒有流露什麼情緒,她隻看見了那些始終不變的笑意。
應該沒有多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