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音境前,鄭巳律已經將方舟收下,各門的長老都將自己弟子送得差不多了,多數便自己騰雲駕霧地走了,等著七日後再來接門下回去,隻少數熟絡的留下來寒暄交談。
秘境將一直開一個時辰,雖說它有自身的修為限製,但鄭巳律還是得親自留下來,以防心懷不軌之人偷摸進去,她和端壺已經在這裡守了近半個時辰,頗有些無聊地喝著茶,斷斷續續聊著天。
“掌門師叔!”
天上突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喊聲,兩人抬頭望去,就見一黑衣的少年紮著高馬尾自天空禦劍而下,少年看上去風塵仆仆,不知趕了多久的路,卻是儀表堂堂,氣質不凡。
“還真給你小子趕上了。”鄭巳律見著來人,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才將手中的杯子放下。
“郭師侄修為已是元嬰了?看來這趟下山收獲不小。”
一旁端壺坐得端正,輕聲開口。
“郭賈拜見掌門師叔,拜見端壺長老。”郭賈落地便行了禮,聽見端壺的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次收獲確實不小,嘿嘿。”
“起來吧。”鄭巳律說著,從虛空中取出個精致的藍色盒子來,“這是你師尊給你的,丹藥法器都有。”
“有勞師尊費心了。”郭賈收下盒子,也不甚在意,直接一擺手丟靈石空間裡去了,“那弟子這便進去了。”
“慌什麼?”
“掌門師叔還有什麼要囑咐我的嗎?”
郭賈本來腳都邁進秘境半隻了,聞言頓足回過頭來,少年漆黑的眸子陽光而又溫和,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
“你師尊近日新收了兩個徒弟,秘境裡也去了一個,不要起玩心,好好看著。”
“誒?”
郭賈聽罷有些驚訝,以岐鳶那個性子,實在很難起收徒的想法才是,他也不過走了三月,一回來就多了兩個······額······
男的女的?
“師尊居然願意收徒?那掌門師叔,我是多了師妹還是師弟?”
“兩個都是師妹,秘境裡那個叫婁昕舟,外麵那個是我帶回來的,叫魏九依,你以後也是做師兄的人了,什麼玩心都給收著點。”
“誒?!”
少年聽罷便有些泄氣,眉眼的光都淡了好些。
“還有,把衣服換回來!”
“唔,是······”
······
在一陣水波觸動的感覺過後,婁昕舟睜開眼,差點沒罵出一句臟話來。
秘境入口其實是個傳送點,每個進入秘境的人都會被隨機傳送到秘境的一個地方,隻是她落地的地方很是隨意,婁昕舟看著自己腳下幾乎沒到膝蓋的水位,又看看麵前幾米遠平坦開闊乾淨的草地,說不出話來。
有病吧······
婁昕舟有些惱地上了岸,從靈石空間裡拿出備用的衣服換上,才開始審視起周圍的環境來。
這地方空氣很潮濕,綠苔幾乎到處都是,但勝在開闊,空間很大,隻是這裡似乎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婁昕舟環視周圍,沒看見什麼稱得上出口的地方,最後,她便將目光投向了這片空間最為顯眼的存在——這空間裡占地最多也最大的湖水。
那湖水波色透亮,藍色的光紋粼粼閃閃,像是在鋪在陽光下的寶石,各自折射晃動。
隻是,亮得有些過分了······
她單手畫了個陣,周身頓時罩上一層紅色的薄膜,而後,她“噗”地跳了下去。
不知往下深入了多久,那底下卻越加暗下去,她本是以為光源在下頭,見著這情況,自然知道自己想多了,便想往回遊去。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急掉頭,黑暗中突然睜開一隻巨大的血紅眼睛來,一個大到驚人的怪物從深處緩慢而迅速地現出來。
婁昕舟幾乎忘記了呼吸,巨大的恐懼自腳底向上,破了天靈蓋,叫她往水麵上逃,她被逃生的本能驅使著,周身霎時冒出層層紅光,推著她往岸上去。
隻是在當她還有半掌的距離就能破水的時候,周遭的景色卻瞬間變了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