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兒是跟著沈寒一起來的,明明是找到自家爹了,應該是喜極而泣,奔走相告才對,但興許是從沈寒那裡得知婁昕舟他們多半已經有二十分了,此刻裝都懶得裝,臉色黑得可怕,隻看了一眼,便轉身走了。
沈寒臉上也沒有好表情,他分明掩了洞口,卻還是不知為何被他們找到了,而且,之前那麼多次,這些人也沒一次找到鐵匠的,霍老爺子的日誌也被人提前拿走了,這次意外太多了,王月兒還這態度,他心中更覺煩躁,若不是這人和自己的任務息息相關,他又哪裡會出手,在兩個渡劫尊者眼皮子底下救她,還幫她這麼多,該死哪兒去哪兒去。
真把自己當祖宗了。
沈寒並沒有在這裡待多久,係統根本不理人,他現在完全讀不了檔,不能冒風險和主角團硬碰硬,一切隻等係統回應再說,因而也跟著王月兒走了。
村長一行人將王家鐵匠合力抬回了他家,鐵匠家裡的婦人便哭著跑出來迎接,還差點暈過去,冷靜下來後又不斷地感謝著邵雲帆幾人,就差跪在地上磕頭了。
不過,一通鬨劇收場也快,鐵匠找回來是件好事,但眼下還有件事急於得到解決,村長便又找上邵雲帆幾人,請求他們也幫忙找找失蹤的神使。
“神明之怒,顆粒無收。”
邵雲帆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郭賈倒是看了婁昕舟好幾眼,婁昕舟本就不喜他,見他看過來,便毫不猶豫地瞪回去,本意是讓他不要煩她,卻沒想到起了反效果。
隻見那人徑直走到了她的旁邊,彎腰低頭,語氣含笑。
“小師妹,我們才第一次見,怎麼就把師兄我當壞人了?”
邵雲帆本是聽著村長幾人的抱怨,聞言竟是望了回來,少年抓住郭賈的後領,將人拉開了,語氣冰得像是雪渣子。
“很閒?怪可找到了?”
“哎。”郭賈眼見著自己被無情地拉開,隻好歎了口氣,回頭叫了肖燭,抓緊時間去找那麵都沒露過一次的妖怪,“肖師弟,你看我家師兄這麼嚴苛,我以後可還有什麼活路。”
“……”
自來熟真可怕。
郭賈拉著肖燭走後,餘下村民卻都猶豫著不願意走,神使失蹤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是件特彆嚴重的事情,收成不好就是放在土地肥沃的某個地方,都足以讓那個地方的村民砸鍋賣鐵艱難地過日子,有些地方稍稍嚴重一些,便有賣女度日了,而這小島身處詛咒,被紅霧囚饒,吃喝不從外入,從海也進不了,隻能瞅著眼巴巴點大的土地,養活一島的人,觸犯神威,哪裡還有活路,隻能用年幼的生命換取所有人的生機。
“霍初七若是找不到了,可咋怎?村長,以防萬一,我們得選個新的出來啊。”
“對啊,早做準備啊。”
“可是,村裡今年隻有霍家有適齡的……”
眾人聽完這句話,全都看向了一旁站著的霍家老婆子,老婆子見著眾人看過來,頓時知道這些人是什麼意思了,一把將霍十六抱住了。
“你們彆想禍害我家寶兒,我家已經去了一個了,不能因為跑了沒了,還拿我家開刀,順下一家去,老孫家的閨女也十歲了。”
“什麼十歲,妞兒才九歲,年齡都不夠,你是不怕神明怪罪,十六兒的年齡是最合適的,本來一開始就該是他去,人家初七兒也是可憐見的,被你們無辜推上來。”
孫家的人一聽霍家老婆那話,臉就黑了,也不顧及霍十六的麵兒,急忙為自己女兒開脫。
被霍老婆子緊緊抱著的霍十六此時又得知一個真相,他嘴巴微張,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墨黑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婁昕舟的方向,臉上儘是不可置信。
許久,大人還在吵,十一的孩子竟是突然開了口。
晨起的風微涼,霍十六的聲音略顯稚嫩。
“我去!”
婁昕舟突然間就感到心頭一緊,方才聽見孫家的說出真相,心中便酸澀難忍,喉間哽咽,此刻聽見幼弟堅定而不帶猶豫的聲音,眶裡便有淚順著流下。
身體有些控製不住地想要走到人前,然後接下易容的麵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