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已經夠了。”肖燭歪了歪頭,笑著回答道,“你沒聽見嗎?他已經自己承認了。”
婁昕舟聽到這裡總算徹底懂了。
泰坤將矛盾指向了蘇溫綸,但也隻是說他對魔主分封不滿,這時候苟亓施加強壓,可以理解為是因為他認為他們不忠而降下責罰。
但若是蘇溫倫真的是芫雨殿外的那個人,那在他的眼中,這便又多了一層意思。
因為他不知道苟亓在那時候有沒有發現他,所以勢必是會心虛和慌張的,而以他的性子,定然是扛不住的。
“本尊沒想到,君濂的事還沒有給足你們警告。”
苟亓冷漠地看了一眼蘇溫綸,後者狼狽地躺在地上,渾身的血跡,他並不打算解釋事情的全貌,冷聲開口。
“若是還有人再想打本尊女兒的主意,這就是下場。”
說著,苟亓的掌中凝聚出紅黑色的靈光,橫在遠處的蘇溫綸見狀眼睛驀地睜大,拚儘全身的力氣,驚慌地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卻是還沒邁出一步,就被狠狠地壓成了一灘不可名狀物。
苟亓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又什麼都說了。
包括泰坤在內的幾個城主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實力稍弱上一些的人更是麵色如紙,臉上表情十分難看。
他們自然是懷著各種見不得光的心思,隻是現在,本能告訴他們,至少是不能去打婁昕舟的主意了。
“你們都有些什麼心思,本尊還是清楚的。”苟亓適時開口了,語氣淡漠,指間還繞著些靈力,在黑暗中閃著駭人的紅光,他眼神輕飄,似無意般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泰坤,“今日之事是誰在背後做推手,本尊也知道,若是你們當真不願安分,那本尊,隻好讓八城通通易主了。”
沒人開口說話,席上安靜得可怕,婁昕舟輕輕吸進一口氣,魔域猩紅的空氣中傳來了濃濃的血腥味,肖燭似安撫般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回神過來,才瞧見苟亓準備離開,正回頭等著她。
此刻,那人眼中的嗜殺之意已然全部消失,望向她的目光中甚至帶著些茫然和疑惑,在愣了片刻過後,似乎反應過來自己方才所做之事很是殘忍,竟然有些不安地移開了目光,頗有些無助地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肖燭。
“······”
婁昕舟連忙跟了上去,苟亓見她跟了上來,收住眼中情緒,留下滿席的人,帶著婁昕舟和肖燭拂袖而去。
見著苟亓離去,剩下的人終於鬆了一口氣,泰坤悄悄攤開緊握的手掌,靈力自掌中冒出,將冷汗拂乾。
“泰城主的手段好生厲害。”
之前在席上一直不曾說過幾句話的沙滄突然開了口,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哼!沙城主這是在怪我?”泰坤卻是一聲冷哼,隨即笑道,“這可不應當,我幫你和呂城主看清了蘇溫綸的真麵目,你們不是該感謝我才對嗎?”
“嗬。”
沙滄聽罷一甩衣袖,不禁冷笑了一聲,呂介則是看了一眼泰坤,眼中情緒不明,但到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說,轉身便離開了,沙滄也跟了上去。
白羽從始至終都坐在一旁看戲,這事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但這接風宴總要有人收場。
肖燭跟著苟亓離開了,這任務自然便落在了作為領將的他的身上。
隻是他並未急著起身,待杯中酒水見底,他才落下瓷杯,放聲說道。
“席宴已儘,諸位,還請回吧。”
他的話音落下,席間這才重新有了聲音,各城主勉強撐著精神道了彆,帶著自己的人匆匆離開了。
白羽拿起一旁的酒壺,又將紅瓷杯重新盛滿,他看了一眼苟亓離開的方向,整張臉都籠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眼中情緒。
許久,他抬頭將酒水一飲而儘,黑暗中才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感歎。
“主上還真是喜歡她呢。”
“領將怎麼還不回去?”
卻有一人坐在了他的對麵,白羽瞅了百扇一眼,沒有說話。
“你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