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的路還沒掃開，一腳下去就到膝蓋，走路很艱難。
到了李三爺爺家，李家人已經商量好，直接去縣城。
眾人又等了半個小時，汽車終於來了。
李三爺爺的四兒子在村口迎接回來的。
大家把汽車鬥子上的雪清理乾淨，鋪了一層草簾子，又鋪了兩張厚褥子，然後才把李三爺爺和李翠琴抬上汽車。
李三奶奶年歲大了，跌波不得，站在汽車跟前哭了又哭，叮囑了又叮囑，最後李成功這個‘見過世麵’的和李三爺爺的三個兒子跟著一起去，還有柳若楠這個蹭車的。
全車隻有她和李翠琴兩個小姑娘，李翠琴疼的坐不住，所以隻有柳若楠鑽進了副駕駛。
大汽車地盤高，車輪大，走的還算快，一個小時就到了湯圓鎮所屬的樺縣。
汽車直奔縣醫院。
汽車一停穩，柳若楠就跳下車跑進醫院的急診室，“您好，大夫，有兩個腿骨折非常嚴重的，請幫忙用擔架抬下——”
好在醫生護士都十分負責任，一聽很嚴重，就抬了兩副擔架跑出醫院外麵。
直到李三爺爺和李翠琴被推入手術室，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柳若楠看了看手表，已經十二點半了，她揪了揪李成功的袖子，“李叔，手術一時半會完不了，我們去吃口飯？”
李成功點了點頭，出來的著急，他連乾糧也沒拿，天冷，不吃飯身體也受不了。
“大川，走吧，一起去吃點飯，這裡留一個人看著就行。”
這時，手術室的門‘啪’的一下被推開，一個護士拿著本子匆匆走出來，“家屬簽字，去交手術費。”
李大川是老大，接過本子問道：“醫生，在哪兒簽？”
護士指了指地方，李大川歪歪扭扭的寫上自己的名字，“醫生，要交多少錢啊？”
“暫時交二百吧，後續需要再交。”
李大川兄弟三人嚇得身子一軟，‘二百？！’
“咋這麼多呢？”
他們把全家的錢都拿上了，也就八十二塊錢。
柳若楠等人也看了過來。
護士麵色一冷，“那位老人整個小腿粉碎性骨折，骨頭得一塊一塊拚起來，也就我們請到個厲害的醫生，否則整個小腿都得鋸了，那個女的，從小腿到大腿整個骨裂，你們以為是開玩笑嗎？”
“快點決定，還要不要做手術？嫌貴就換其他醫院，病人耽擱的時間越長越危險。”
變臉那是一瞬間。
李大川兄弟三人著急的哭了出來，“俺、俺們沒拿那麼多錢啊，醫生，你看我們能不能先交八十塊錢，然後回村裡籌借？你放心，我們絕不會賴賬的。”
李成功也著急，他出來的著急，身上隻拿了三塊多錢。
柳若楠看著李成功掏了掏口袋，一臉懊惱，想了片刻，從口袋裡拿出一百五十塊錢遞給李成功，“叔，算我借給咱們大隊的。”
李三爺爺家，她也就認識，打交道不多，沒有信任可言，但李成功和青牛山大隊是不會賴賬的。
李成功看了看遞過來的錢，轉頭看向李大川兄弟三人，李大川感激的唰的一下子哭了，其他兩兄弟也默默的摸了一把淚。
一個大男人蹲在手術室門口哭，雖不忍直視，但也揪心。
沒錢，難啊！
這就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護士又催促，李大川和李二川接過錢，抹了把眼淚，感謝了又感謝，跑去交錢了。
李成功和李鐵川打了聲招呼，跟著柳若楠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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