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播報戛然而止,切換至另一話題,但此刻齊玲兒身軀微顫,臉色蒼白如紙,直到她緩緩解轉視線望向齊衡,眼中流露出深切的疑惑之意。
“娘親,我欲攜妹妹外出修煉片刻,您請早早安歇。”齊衡語氣輕柔地說道,隨後率先邁步走出家門。齊玲兒秀眉緊鎖,急匆匆地跟隨其後,一同離開了家門。
看著兄妹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齊母麵上不禁浮現出寬慰之色,顯然兄妹間的緊張關係已有所緩和。
銀輝灑落在靜謐的雪徑之上,月光下的齊衡仿若超凡脫俗,行走於前方,而齊玲兒則默默尾隨。直至齊衡停下腳步,嗓音低沉問道“你想問我的是什麼?”
齊玲兒凝視著齊衡的背影,心中困惑更甚,眼前之人分明是她的兄長,卻又給她帶來了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她沉默良久,才低聲問道“那些……他們是被你所殺的嗎?”
齊衡並未回眸,隻是嗓音略帶低沉“這個問題重要嗎?”
刹那間,齊玲兒仰首,眼眶中盈滿了淚水,她顫抖著聲音質問“你瘋了嗎?那可是十幾條修士的性命!一旦被人發現,你也將難逃一死!”
聽見齊玲兒的顫抖之聲,齊衡徐徐轉頭,目光深邃無比,直視著齊玲兒“玲兒,你可記得,在你幼小時,每當你受人欺淩,我總會為你挺身而出。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我一直如此,並未有半分改變。”
齊玲兒望著齊衡深邃的目光,聆聽著他的話語,雙唇緊閉,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滾落。
在這夜色與飄雪交織的世界中,當她最為無助絕望之際,腦海中浮現的唯有兄長齊衡的身影。當齊衡真正出現在她麵前時,齊玲兒恍如置身夢境。
實則,即便齊玲兒表現出再怎麼厭惡齊衡,她內心深處從未真心怨恨過他。少女的叛逆性格令她無法釋懷齊衡當年悄然離去的事實。
齊衡走近齊玲兒,溫柔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而齊玲兒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波瀾,伸出雙臂緊緊抱住齊衡,口中輕輕喚出那一聲久違的“哥”。
月光下,雪花紛飛,兄妹倆朝著家的方向緩步而行。這一路,齊玲兒不斷詢問齊衡過去的四年究竟去了何處,而齊衡隻能找些借口予以搪塞。
他怎敢告訴妹妹,自己實際上是一位修仙者,且在血海戰場上被譽為不死天尊的存在,手中沾染了無數生靈的血債?
屋內,燈火熠熠。
兄妹倆踏入家中,隻見齊母並未休息,顯然是在等候他們的歸來。
“娘親,我想明日為玲兒轉學。”自那次親眼目睹齊玲兒所在修煉之地後,齊衡便有了為小妹更換修行環境的想法。
齊玲兒會成為現在的樣子,固然與自己四年的失蹤有關,但那惡劣的修煉環境亦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齊衡始終堅信,環境可以塑造一個人。於是,為了讓齊玲兒得到更好的成長環境,他決定要付諸行動。
四年前,他僅是個體質羸弱的少年,連自身的生機都難以掌控,然而經過四年血海疆場的磨礪,他非但破殼蛻變,更成為了萬眾敬仰的修真者,這一切變化皆源自於環境的錘煉。
齊衡的建議得到了齊母點頭讚同,對於齊玲兒身處的藍奇仙院究竟何其底蘊,齊母心中明鏡一般,若非家境困頓,又怎會讓她進入這所修煉學院就讀。
“衡兒,此事便交給你去辦罷。”
齊母說到這裡,語氣一頓,望向齊衡的眼神充滿了期盼“衡兒,你離家修行四年,如今歸來,也該將修為進階之事提上日程,我看不如你與玲兒一同去學院進修吧。”
此言一出,齊衡麵露愕然之色,他從未有過重返學院的想法,正欲婉拒之際,卻瞥見齊母那充滿期待的目光,令他不得不強行將拒絕的話語咽回腹中。
“娘親,孩兒答應您。”
為了不讓母親失望,齊衡隻得應承下來,但他已有打算,隻需找個學院登記一下名字,絕不會真正踏入其中修習,待兩年後取得修真證明,便可給齊母一個交代。
此刻聽見齊衡也會陪她一同入學,齊玲兒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更向齊衡說道“哥哥,你四年未接觸修真之道,如有不懂之處,可以隨時來問我哦。”
麵對齊玲兒歡快的神情,齊衡無奈地搖頭苦笑,正要說些什麼,忽地,他神情一震,目光驟然投向斷腸山脈所在的方向,眼底掠過無比複雜的神色。
“是你,在呼喚我嗎?”齊衡低聲自語。
……
斷腸山脈深處,神秘之地。
血海滔天,陰魂哀嚎,一把千丈血色戰戟懸浮於虛空中,戰戟閃爍著血光,千丈戟身狂烈顫抖,使得下方無垠血海也隨之翻湧。
嗡!
戟身震動,聲浪滾滾,仿佛在哭泣,又似乎在召喚著某個存在,這一動靜甚至引得這片天地動蕩不安,四方生靈皆畏懼不敢出聲。
嗖!
一道虛影穿越長空而來,直至抵達血色戰戟附近,戰戟的顫動仍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