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問道,聲音聽不出喜怒。
但雲初能感覺到,麵前這個人應該是已經怒了。
隻不過宣武侯小世子年紀小,分辨不出來人的情緒,一臉不在乎回答道“這不是沒打到人嗎?”
“既如此——”楚翊將宣武世子手中的彈弓拿了過來,“不如試一試?”
他將那石頭放在彈弓上,對準了宣武世子的臉。
宣武世子頓時嚇得小臉白了。
這石頭是他好不容易尋到的,有棱角,很尖,打在人身上一定很疼,打在臉上那肯定腫一塊。
他是特地找來打興國侯世子的,誰讓那小子方才在宴席上故意嘲笑他長得矮。
楚翊冷笑。
將彈弓拉開。
他拉的很慢,拉到了最極限。
“王爺,住手!”宣武侯秦明恒快步走來,攔在了孩子麵前,“孩子們之間打鬨很正常,作為大人看看就好了,王爺您說呢?”
楚翊笑了。
他若是要動手,手中的石子早就把宣武侯世子臉上砸出個血窟窿了。
不過是嚇一嚇,讓宣武侯世子長長記性罷了。
若不是這石頭差點砸到身邊女子的臉上,放在從前,他根本就懶得管這樣的事。
“宣武侯這話本王也認同,孩子們之間的事,大人就彆摻和了。”楚翊將彈弓扔到一邊,“宣武侯既然知道這個道理,那麼上回謝家宴會,令郎與謝家二少爺起爭執,宣武侯為何出麵踩斷了謝二少爺的腿?”
秦明恒驚愕的抬頭。
這事過去了那麼久,他自己都快忘了。
身為王爺的平西王,天天公務繁忙,怎麼連彆人家兩個孩子之間這點破事也知道?
他的目光落在雲初臉上。
這兩人,怎麼會在一起?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宣武侯非州官,本王也非百姓。”楚翊聲音極冷,“令郎處處惹禍,宣武侯若不好好管教,日後也定會有一人用宣武侯的手段對付令郎。”
他說完,給了雲初一個眼神,轉身就走。
雲初麵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距離楚翊一段距離,二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後院。
看著他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路上,秦明恒的眸光變得陰戾至極。
走到前院,宴會已經差不多結束了,許多朝中大臣要務纏身,早早離席回去忙碌了,大官一走,小官待著自然也沒什麼意思,慢慢的就散場了。
坐在回謝家的馬車上,雲初一直在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大事,怎樣才能讓她爹儘快相信她的話……要是真的等聖旨下來,去南越至少又是兩年……
可她上輩子是後宅婦人,深居後院,除非朝堂上發生了很大的事,否則傳不到她的耳朵裡……再就是一些天災人禍,比如今年夏連續酷暑,明年南方洪水,北地動亂……但這些,都是未來的事,現在說出來也需要時間才能驗證。
雖然不知道朝中之事,但雲家接下來的每一件小事,若是也和她說的一模一樣,祖父和父親應該就會相信她那個夢了。
“夫人。”
邊上的謝景玉突然開口,打斷了雲初的沉思。
她睜開眼睛“何事?”
“為何沒有帶安哥兒見你父親。”謝景玉抿緊了唇,“宴會時,你說不急於一時,我以為宴會結束後,你會專門帶著孩子去嶽父院子拜見,可你……就因為知道了孩子是賀姨娘所出,你就不願意讓他們拜見外祖父嗎?”
“安哥兒和娉姐兒是誰所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謝景玉,騙了我五年!”雲初唇瓣溢出冷笑,“你騙了我也就罷了,騙了整個雲家,我爹剛從西疆回京,心中正高興,帶他們兩個去拜見,那不是存心讓我爹心中膈應嗎?”
謝景玉滿眸不可置信“膈應?你竟然說膈應?安哥兒和娉姐兒認你為母親,孝順了你整整四年,他們拿真心對你,你怎麼能說他們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