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侍衛執刃行於前，後麵緊跟著四名麵容嚴肅的仆婦，膀大腰圓手粗如木。
被兩人死死鉗住雙臂的齊悅詩隻覺得手臂都要脫臼了般，想呼疼，可被點了啞穴，張嘴也隻能發出阿巴阿巴的動靜，著實丟人。
如蘭也沒比齊悅詩好多少，駱宸直接命人堵了嘴，關到柴房去了。
其餘幾位姨娘眼看著齊悅詩主仆被收拾了，慶幸之餘又有些惴惴不安，跪著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倒是誰也不敢再抬頭看駱宸了。
揉了揉酸澀的雙眼，下意識想要找個凳子坐下，目光逡巡之間發現因為剛才的鬨劇，桌椅板凳翻了一地，索性也沒了坐下的想法。
“你們都散了吧，該療傷療傷，王妃病著，你們就少出院子少惹風波。”
“是，妾遵命。”
陸姨娘等人聞言臉上一喜，看樣子賭對了，隻要旗幟鮮明的站在王妃這一側，王爺總不會重罰，區區禁閉罷了，可比齊悅詩主仆的下場好一萬倍呀。
“順便抄抄金剛經吧，靜思己過。”
五位姨娘剛起身到一半，聽到還要抄經又跪了回去，各個麵喪考妣一般。
“怎麼？嫌罰的重了？！”
金剛經一共一卷，篇幅也適中，抄個金剛經修身養性也累不著，駱宸眼瞧著五個臉上花花綠綠的姨娘，真心覺得九王府太過於熱鬨了些。
“妾身不敢違逆王爺，隻是……隻是妾等不識字，這抄經……委實有些許不易。”
陸姨娘大著膽子回話，其他姨娘紛紛點頭附和。
乾些彆的還成，抄經這麼優雅的事兒也就能罰罰高門貴女小家碧玉那些讀過書識過字的女眷，自己這些都是些什麼出身呀，還抄經，抄家都抄不到什麼人。
……
努力回憶了一下這幾個姨娘的由來，駱宸驚奇的發現自己的腦子是空的，當初都是各種宴飲上被人找理由送來的，照單全收以後好像就再未上心過，後院有齊悅詩這個側妃和素月姑姑，也確實不需要自己操心什麼姨娘。
“罷了罷了，散了吧。”
“多謝王爺。”
不用抄經那就是天大的好事兒，哪還敢耽擱，生怕駱宸一個不爽又想彆的懲罰。
送走了一堆麻煩的女人，駱宸深感疲憊，但走進內寢殿還是強打起精神，坐在床邊矮凳上握住黎秋娘的一隻手。
這大半夜破了宮禁請禦醫的事兒，明日早朝大概又要被彈劾，但好在如今位列超品，言官再不滿，也找不到什麼大不敬的錯處。
昏睡過去的人兒嘴裡還在嘟嘟囔囔，湊近了也聽不清到底在說些什麼，但緊皺著的眉頭和慘白的唇色，看得出陷在夢魘中的人，此刻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那些話語帶給自己的震驚已經過去了，眼下要緊的是將人救醒，沒有什麼比人好好的活著更重要。
府醫治理些尋常的小病小痛還行，涉及王妃昏迷這種“大事兒”，連下個安神湯的方子都咬壞三根筆了。
“我說老葛頭你到底行不行啊？”
如意眼瞅著提筆，蹙眉，咂嘴，咬筆，放筆再提筆，此般循環了無數遍的葛醫師，已然將魔爪伸向了第四根筆，再也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