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全前腳將皇後氣走,後腳就輕手輕腳進了蘿華宮正殿的東偏殿,才剛點上燭火,收好火折子,德妃身邊的大宮女銀琴就閃了進來。
“吵吵嚷嚷的也不怕驚了聖駕,發生何事?娘娘差我來問問。”
銀琴今夜和金桃一道守著小公主,外頭的動靜不算小,好在主子在就寢前偷偷燃了安息香,這才沒有真的驚擾到皇上。
趙福全謹慎的看了眼窗外,確定沒有人偷聽,才拉著銀琴往偏殿深處走了幾步,小聲回稟道。
“皇後娘娘方才來過。”
“皇後來了?人呢?!”
銀琴低呼了一聲,下意識的看了眼殿門口的方向,被趙德全牽著的手都忘了撤出來。
“你小聲些,皇後娘娘被我打發走了。你彆這麼驚訝的看著我,皇上來蘿華宮留宿,若是被皇後娘娘請走了,那不是生生打主子的臉麼,我自然不會讓這種事兒發生啊。你好好去回話,主子聰慧,明日自有後手。”
不是趙福全過分信任德妃,而是這皇後確實沒在蘿華宮麵上贏得過什麼,從前也不是沒想過從蘿華宮中將皇上搶走,可惜都沒成,誰讓蘿華宮裡有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呢。
小公主已經四歲,正是討人喜歡的時候,即便娘娘不借著小公主去獻媚,皇上自己都時不時的會惦記起小公主,這是鳳棲宮想破頭都比不過的。
銀琴聽完趙福全的話,略一思索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入宮分封做了四妃末流已經夠憋屈的了,這幾年為了小公主的安危又是甚少外出。
如今好不容易熬過了孩子最易夭亡的年頭,主子也該活躍起來了,皇後有什麼,無非仗著京城白家和徐家的姻親關係,說到底膝下無子也是枉然。
銀琴琢磨心事的空檔,趙福全感受著指腹下脈搏的跳動,還有保養的還算不錯的肌膚滑膩觸感。
深宮寂寥,不隻是那些不得寵的宮妃們,像自己這般身體殘缺的太監比比皆是,都偷偷結了對食。
從前在冷宮毫無出頭的指望,自然不敢肖想這些,沒有哪個宮女結對食會蠢到找冷宮的太監。
可自從跟了德妃娘娘,這日子眼看著就不一樣了,現在更是連乾兒子都有了,那對食的事,自己也不是沒有資格去考慮了。
銀琴是德妃娘娘自小得用的人,若是能和銀琴結了對食,對娘娘來說隻有百利而無一害。
這些想法趙福全從未宣之於口,平日裡對銀琴也是敬而遠之,從未逾矩,今夜本也是無心之舉,隻是眼下有些貪戀這點溫暖不舍得主動放手罷了。
銀琴擔心金桃一個人看顧不好小公主,未敢多做停留便要走,趙福全不著痕跡的鬆手送銀琴出了東偏殿。
目送佳人遠去的模樣正好落在了遠處躲在柱子後偷看的小太監劉小吉眼中,左右張望了一會兒,確定沒有旁人後劉小吉才從柱子後出來,一溜煙跑到了茅房小解。
本已被乾爹打發回去休息,沒想到因為緊張害怕多喝了兩碗茶水就睡不著了,隻得起來放空,居然就撞上了乾爹和銀琴姑娘私會,這可太刺激了。
一夜無夢,第二日晨起因為昨夜想心事睡的不太好,臉色差的被乾爹臭罵了一頓打發去擦拭佛像,劉小吉依舊樂樂嗬嗬的。
本來還擔心皇後發難之下,主子也護不住昨晚的幾人,沒想到乾爹和銀琴姑娘還有一腿,那這大腿可得抱穩當了。
被劉小吉暗自揣測的兩人自是不知道事態的發展已經遠超自己所料,今日伺候完康宣帝更衣上朝後,德妃一反常態沒有睡回籠覺。
“你膽子倒是大。”
隔著珠簾回話的趙福全聽到裡麵含糊不清的斥責,痛快的跪了下去,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