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才人雖被禁足,但是也沒有閒著,她派自己的心腹好好打聽了一下關於那隻白玉狐狸的由來,才發現不簡單。
她本以為這隻狐狸隻是皇上閒著沒事養的,結果出乎意料,這隻狐狸是在皇上在代國為質的時候便陪伴左右,連皇上能夠從代國回來,也有它的一份功勞,幾年前宮中事變,皇權更迭,它亦是在場的。
如此看來,這狐狸還真是十分不簡單,難怪皇上將它看得十分重要。
林雲思忖許久,決定還是暫時咽下這口氣,細細做打算。
她雖然是脾氣大,但是並不是腦子蠢。
而且她進宮來,是還有一件更隱秘的事情要做。
這件事十分危險,須做得小心。
就在林才人禁足的第五日,宓奚去了幻蝶宮見秦歎月。
雖是皇上來宮裡,秦歎月卻並不膽怯,她身穿一件水藍輕煙白水裙,並不過多矯飾,隻是在發髻上簪了幾朵毛茸茸的雪白絨花,有一種彆出心裁的可愛。
自然,她這樣打扮是有原因的。
那日在花園之中,她其實是去了的。隻不過她所在位置隱蔽,遠遠地看見了林才人與付禦女在花園之中折騰。
自然,她也見到了那隻通身玉白的雪狐。
她撫著臉,若有所思,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然離開了花園。
宓奚有意不見她,但秦拓外出帶兵打仗,出征前特意上了一道折子,詢問自己的妹妹是否安好,請皇上憐她孤苦,多加照顧。
其實這折子不大合規矩,但是秦拓在其中言辭懇切,顯出對妹妹的一片殷切關心。宓奚欣賞他為人清朗熱忱,有意培養他,便來見了秦歎月。
幾日不見,宓奚再見到她,那種奇異的感覺卻並未消減,不知她熏的是什麼香,身上總有一種獨特的味道,但若是鼻子不靈敏,決計是聞不出來的。
秦歎月傾身行禮,宓奚見到那猶如凝脂一般的小片脖頸,還有她眼眸低垂時那眼尾上挑的弧度,隻覺得心下十分熟悉。
他幾乎產生了想要撫摸的衝動。
然而手才伸出,碰到了她發簪上的絨花,宓奚猛然縮回了手。
“起來吧。”
“是。”
秦歎月笑眼盈盈,麵對著宓奚冷若冰霜的臉也絲毫不害怕,反而給自己錘了錘腰。
“還以為皇上不打算叫我起來了呢,要讓我在這跪一晚上。”
宓奚隻不過是稍微愣了神,被她說得這樣嚴重。
“你倒是膽子大,這便敢與朕說笑了。”
“他們都說皇上是暴君,不近人情。但是那日月下初見,我卻覺得並非如此。”
聽她這樣說,宓奚挑眉“哦?”
“所謂‘多情卻似總無情’,世上有兩種人最是冷漠淡薄,一種是天生冷情,一種是外冷內熱,前者無情可說,而後者是因為情太過濃厚深重,不敢輕易言說,我猜皇上,是第二種人呢。”
秦歎月自己搬了個凳子,在一旁坐下了。
皇上不賜座,她便自己想辦法。
卻見宓奚神色淡淡,也並不責怪。
“你這些是從哪裡看來的。”
“話本子啊。”秦歎月脫口而出,下一秒神情懊惱,像是害怕皇上會責罵自己,補充道“雖是話本,其言也有一定道理。”
宓奚打量著她,覺得她一言一行靈動自然,還有些無懼無畏的天真。
按理這種性子在這宮中最是忌諱,因為深宮無情,稍有不慎便會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