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寅區,涼亭外。
伴隨黑衣都管宣布放棄下院,四五十號人頓時七嘴八舌議論,鬨哄哄一片。
“去山裡還能種黃芽米嗎?”一個麵向老實的老者憂慮道。
“不是說了麼,要開荒。”旁邊同伴插嘴。
“那豈不是要重頭開始?”老者臉色難看。
雞籠道下院是經過數百年緩緩整改修建。
去一片新的地方開荒,想恢複如今局麵,難如登天!
“上院怎麼樣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
亂糟糟人群頓時安靜,陳沐也不由豎起耳朵。
“我來之前,依舊未和上院取得聯係。”
“隻知道上院方向正在發生劇烈爭鬥。至於結果如何……”黑衣都管搖頭。
想到那威勢驚人,隻是從頭頂飛過,就讓人瑟瑟發抖的黑龍。眾人心頭不由蒙上一層陰影。
上院安危不知,若雞籠道就此崩散,那雞籠道下院,可就是一條破船!
跟著入山避難,最終結果……
周圍一時間陷入寂靜。
“重山道不是已經走了嗎?為什麼還要入山,萬一碰上妖獸怎麼辦?”人群裡有人竊竊私語。
黑衣都管恢複平靜:“這是監院命令,你們可以自行決斷。”
“如果留下,是不是就不用交地租了?”突然有人小聲興奮道。
人群一靜,接著就討論的更熱烈了。
黑衣都管麵無表情的掃了眾人一眼,就帶著灰衣巡查前往下一個分區。
“你去嗎?”尚歡拿肩膀碰了碰陳沐。
“去。我感應秘術還沒買。”陳沐裝模作樣道。
“不收地租,種多少都是自己的,留在這裡其實也挺好。”郝老有些猶豫不決。
陳沐沒說話。
沒了下院庇護,秩序不可避免混亂。
地租確實不用交,但能不能保住收獲,那可就不一定了。
畢竟,自己種地,哪有搶彆人的收獲來的快!
……
一個月後。
連綿群山中,淡淡薄霧飄蕩,鳥鳴獸吼聲此起彼伏。
繁茂植被好似一層厚厚地毯,牢牢蓋住土地山石。
透過薄霧,一條土黃色裂縫,正在山間緩慢堅定的向南方延伸。
就好似有人拿著把剪刀,剪開翠綠地毯,露出下方地麵一般。
一群人人排成長龍,沿著裂縫向前移動。
隊伍最前端,五六十個人扛著一人高鍘刀,不斷揮砍。
把沿路雜草,灌木,高聳入雲古樹全部砍斷放倒。清理出一條十多米寬通道。
突然,一群巴掌大藍色飛蛾,毫無征兆的在半空浮現。猛然衝向前頭開路人群。
剛才還悶頭砍樹眾人,熟練的四散。
可仍舊有人被藍色飛蛾撲中。
頃刻間就皮膚碳化,伴隨一陣黑煙化作飛灰。
眾人臉色不由大變,齊齊後躥。
一道人影卻快速衝入蟲群。
掄起拳頭對著飛蛾一陣拳打腳踢。
那動作古怪詭異甚至可笑,好似王八拳。
畢竟,用臉錘地的拳法可確實不多見。
可伴隨對方不斷扭動揮舞。一片片撲棱蛾子迅速落地,發黑碳化,然後化作飛灰隨風飄散。
僅二十個呼吸,藍色飛蛾就全被殺滅。
那人影這才露出麵容,卻是個麵容憨厚純樸的青年。
“梁師兄好手段!”
“這麼多蛾子,竟全被一拳一腳放倒,厲害!”
那青年撓著頭,一臉的憨笑,然後迅速消失在人前。
人群裡的陳沐不由搖頭。
那哪是拳腳功夫,那是毒!
宋監院用蟲子,他的弟子就玩毒,雞籠道真的是道門正宗?
總感覺比重山道那群蠻子還要邪門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