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信雲頊,也知道雲頊這麼做有他的道理,可他們好不容易有此機會,還籌劃了這麼久,難不成就這麼輕易的放過蘭隱軒和雲瑾?
即便除去一個也好啊!
他們可是差一點就殺了寧國府滿門的劊子手!
再加上前世的債,雲瑾和蘭隱軒死有餘辜。
可現在雲頊告訴她,他要放了他們,那豈不是說,今晚的行動隻是一場笑話?
她一時有些無法接受。
怪不得在如此周密的安排下,他還要讓龍千穆假扮葉玉,原來他根本就沒打算殺蘭隱軒和雲瑾。
雲頊的手拉了個空,神色一黯。
一瞬間,他忽然感覺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年,暖兒躲著他,甚至恨著他的日子。
那種恐慌,讓他瞬間白了臉。
林傾暖瞧著他變了臉色,心裡微微不忍,卻執拗的沒有像往常一般服軟。
這是大事,不是他哄一哄就沒事了的。
雲頊極力將心中的恐慌壓下,低著聲音問,“暖兒,你信我麼?”
他的聲音又輕又軟,讓人不自覺心疼。
古月和古星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青墨神色也有些不好看。
林傾暖垂眸沉默了一瞬,果斷抬頭看他,“信!”
不管如何,她是信他的!
“你解釋,若是我能接受,那放了他們也不是不可以。”
終究,她做了讓步。
聞言,雲頊神情微鬆。
他又伸手拉向她,這一次,林傾暖沒有躲。
感覺到掌心溫熱的柔夷,雲頊的心終於徹底放了下來。
“我早就知道雲瑾有問題,”他選擇先說雲瑾,“十四歲那年,雲瑾回京,我偶然中發現他在同什麼人聯係著,就留意上了他,最後發現他同冷香堡有瓜葛。”
“可是你知道我為何一直選擇不動他嗎?”他話鋒忽然一轉,垂眸看向林傾暖。
那雙鳳眸此刻不同於剛才的疏離,裡麵充滿了信任。
他心裡湧上一絲滿足,索性攬著她上了馬,“我們邊走邊說。”
林傾暖嗔了他一眼,“你知道我著急的。”
“傻瓜,”雲頊從後麵圈住她柔軟的身子,將頭擱在她纖細的肩膀上,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香,冷歎開口,“他們敢打你的主意,我比你更想殺了他們,可現在我們還不能動手,不是因為父皇,不是因為安王叔,更不是因為我怕什麼,而是因為雲瑾,他背後還有人。”
不將他背後的人挖出來,他不甘心,而且暖兒還會遇到危險。
他愛她,所以要給她一個安穩的天下。
“他背後的人是誰?”林傾暖神色微驚。
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
之前她頂多猜測雲瑾背後是冷香堡,可雲頊現在滅了冷香堡,卻還是放過了雲瑾。
那說明什麼,說明他背後還有人。
雲頊無奈一笑,“我也想知道,他隱藏的很深,我查到的東西有限。”
他一直在想方設法的誘他露出馬腳,這次若不是他敢對寧國府下手,他暫時也不會動他,動冷香堡。
林傾暖心底微沉。
憑雲頊都查不出來,那對方的勢力究竟有多大,有多深?
是雲璃?
還是雲瑜?
亦或是還有他們不知道的勢力?
“所以你選擇放了雲瑾,用他引出藏在暗中的勢力?”
雲頊點頭,“如今水月宮也摻和了進來,說明事情更複雜,”見她神色擔憂,他忍不住在她臉頰上偷了個香,柔聲寬慰,“不過雲瑾雖然不死,如今也不能再回安王府了,甚至不能再露麵。”
林傾暖笑,“當然了,謀殺儲君,也算是謀逆大罪了。”
如此想著,她心裡也平衡了許多,最起碼今日是有收獲了,不僅同時滅了幽冥穀和冷香堡兩大勢力,還讓雲瑾背上了這麼大的罪名。
“那安王府呢?”她忽然想起來,謀逆罪是要誅九族的,雲瑾是皇族,再不濟,安王府也跑不了。
雲頊卻搖頭,“沒有證據,父皇是不會動安王叔的,況且我現在也不敢肯定他是不是參合進了雲瑾的事情。”
林傾暖一聽就知道,他是沒打算殺安王了。
雲瑤被送入家廟的事她聽說了,既然雲瑤和雲瑾如今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懲罰,那她就大度的放過安王府了。
“那蘭隱軒呢?”
為什麼蘭隱軒也不能殺?
他背後很明顯就是蘭皇後和蘭太後,但他今日既然敢來,那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也不是問題。
畢竟誰能想到,他就是幽冥穀主,即便到時候蘭太後知道了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