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頊順著蕭聲的方向掠了一段距離,不想那蕭聲卻忽然斷了。
他不得不先停下腳步,側耳細聽。
果然,不多時,蕭聲又響了起來,但已經換了個方向。
雲頊隻得又飛身趕了過去,可沒等他靠近,對方又停了下來。
如此反複幾次,雲頊憑借著卓絕無雙的輕功,終於漸漸靠近了他的藏身之處。
離得近,對方移動的聲音自然就瞞不過他的耳朵。
他將計就計,緊跟著對方的步伐,又飛出去數十裡,終於看到了那個身影。
對方周身漆黑,巧妙的融入夜色中,若不是他眼尖,還真發現不了。
發現了蹤跡,雲頊一個瞬移,就擋在了他的前麵,緩緩轉身,目光冷然。
看到夜色中那道芝蘭玉樹的身影,元鶴放下了洞簫,得逞的笑了笑。
蕭聲頓止。
麵前的人一身黑袍,連頭上都罩著黑色的鬥笠。
鬥笠半壓下來,遮住了他的麵容。
雲頊緩緩勾唇,“元鶴,我們又見麵了。”
鬥笠下,元鶴唇角微翹,“我是該稱呼你為玲瓏閣主,還是太子殿下?”
對方會知道他的身份,雲頊一點也不驚訝,他墨眸嘲諷劃過,“閣下今晚這一出,不就是為了引本宮入局麼?”
天魔島既出,又怎麼會隻有那些毒物。
毒物雖多,可對於武功高強之人來說,並無什麼威脅。
更何況,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想到先來對付禦蕭之人。
而對方故意引著他繞這麼大的圈子,就更讓他確定了對方的目的。
元鶴笑了笑,“太子殿下既然知道,還敢赴約?”
沒等雲頊說話,他就把玩了下手中的洞簫,聲音冷幽,“我驅使的這些毒物,若非我的蕭聲召喚,可不會自己爬回來,你就不怕你的心上人被毒物咬死?”
“她自會安然無恙,”雲頊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但是你,今日能不能走的了,就說不準了。”
憑暖兒的功夫和醫術,那些毒物奈何不了她,最起碼逃脫不是問題。
況且,紅顏門的人再不濟,對付那些毒物還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可即便這樣,他心底還是隱了一份擔憂。
這是他第一次努力說服自己,要相信暖兒的實力。
選擇同暖兒並肩作戰,這個決心他下了好久。
而且他也在紅顏門附近留了人,如果元鶴要趁機暗算紅顏門,他的人自會出現。
“哦?”元鶴嗤笑,“既已知道太子殿下大駕光臨,我又怎麼會孤身前來?”
說著,他就發出一聲暗哨,周圍立刻湧出無數的黑衣人,將雲頊團團圍了起來。
元鶴飛快的退入黑衣人中,狂傲冷笑,“這塊風水寶地,做大楚太子的葬身之地,可是最合適不過。”
他知道雲頊功夫高強,可自己有這麼多人,就是車輪戰,也能把他累死。
更何況,這些都是經他特殊處理過的人。
雲頊目光森寒,薄唇勾出一抹冷冽的弧度,“是麼?”
他眸露譏誚,“你覺得本宮就沒有準備?”
他的話音剛落,就又有兩撥人紛紛現身,個個身手敏捷,從東西兩個方向出現,直接將之前的黑衣人圍在了中間,人數比起元鶴的隻多不少。
元鶴心裡一驚,立刻抬眼看去,見兩夥人都身著玄衣,隻是一夥人臂上有標記,領頭的,赫然是一名年輕人。
而另一夥人,臂上則無標記,站在最前麵的,是個儒雅的中年人。
那名年輕人幾個起落就到了雲頊跟前,向元鶴輕蔑一笑,“怎麼,你這天魔島的大魔頭在海上待不住了,就來大楚湊熱鬨了?”
“玲瓏閣。”元鶴聲音沉冷,一語道破對方的來曆。
他麵上平靜,可心裡早就駭然。
他明明打聽清楚了,怎麼會——
“你是覺得青龍堂主在荊州,白虎堂主在京城,朱雀堂主在江夏,閣主身邊就沒人對付你了?”那人說著說著就怒了,“難道在你眼中,本堂主就不是堂主了?”
元鶴冷笑,“我的確沒想到,你一個生意人,竟然也會功夫。”
是他失策了。
看來雲頊早就在布局了。
他故意讓肖亦澤在荊州高調的剿殺水月宮勢力,又讓龍千穆在京城出現,甚至連貼身的禦衛都沒帶來,為的就是現在,引他上鉤。
可他偏偏,真的以為雲頊孤身在江州。
“我呸,”江子書長劍一出,立刻怒罵,“老子除了會做生意,還是玄武堂主,這就是你小看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