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暖眸中深意極快劃過,然後沉入眼底不見。
“三嬸,不著急,您慢慢說。”她嗓音平和溫潤,仿佛帶著某種讓人心安的力量。
羅氏慢慢冷靜了下來。
她示意林傾暖坐下,然後自她對麵落座,一臉憂愁的看向她,“三姑娘,其實前段日子,珠兒就已經不見過一次了。”
“還有這事?”林傾暖適時的表現出驚訝之色。
羅氏不疑有他,點了點頭,“就是前段時間,你應該已經去了荊州,她在府裡,莫名其妙就不見了,院子裡所有的人,包括她的貼身丫頭葡萄,都不知道她去哪兒了,我怎麼找都找不到她。”
她神色有些孤苦,“你知道的,老夫人病著,大伯如今又不插手三房的事,你三叔身子不好,我也沒個商量的人,而且顧忌到珠兒的清譽,我隻能暗中派人去找,可沒成想,她一失蹤就是將近兩個月。”
“那段時間,我都快急瘋了,可在府中人麵前,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我幾乎翻遍了整個京城,可珠兒卻依舊蹤跡全無,那會兒我就想著,若是珠兒找不回來,我也就不活了。”
說著,她拿出帕子拭了拭眼淚。
林傾暖有心要安慰她幾句,可一想到林寶珠就是那個紫衣女子,那就說明,她絕不止林府六小姐這一個身份。
也就是說,羅氏早晚要接受這一切。
“那後來呢?”她凝聲問。
“後來,”羅氏想到當時的事,臉上又浮起濃濃的擔憂,還透著幾分疑惑,“她突然又回來了,而且是獨自一人回來的,我問她,她也什麼都不說,還總是把自己悶在屋子裡,不大出來。”
她歉然的看向林傾暖,“三姑娘,我不是要故意瞞著你的,隻是我自己還沒想明白,又如何同你開口?況且,這畢竟事關珠兒清譽,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她垂下了眼睛,“其實不瞞你說,如果不是珠兒現在又失蹤了,我也不打算將此事說出來。”
“無礙,”林傾暖臉色柔和,“三嬸的顧慮,我省得,”她又關切的問,“那六妹妹沒出什麼事吧?”
林寶珠是被她關在荊州耽擱了將近兩個月,當然不可能出什麼事。
但她不會選擇告訴羅氏。
畢竟,她現在沒什麼證據,就算指證林寶珠,羅氏也未必會信。
隻有讓她親眼見到林寶珠的真麵目,她才不會懷疑。
她本是隨意一問,可沒成想,羅氏卻忽然又掩麵哭了起來。
林傾暖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隻得又溫聲安慰她一番。
她心裡琢磨,難不成林寶珠真出事了?
羅氏拭了拭淚,沉痛開口,“三姑娘,珠兒她——她的守宮砂沒有了。”
林傾暖一驚。
怎麼會?
羅氏聲音低而哽咽,“其實她失蹤了那麼久,我也有了這個心理準備,可當這一切真的發生,我還是接受不了,她還那樣小,怎麼可以”
說到傷心處,她的眼淚落的更凶了。
林傾暖心情有些複雜。
林寶珠是被她關起來的,不可能失了清白。
但羅氏也不會拿自己的親生女兒開玩笑。
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林寶珠的守宮砂早就不在了。
“三嬸,”她歎口氣,終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您以前有沒有注意到她的守宮砂?”
即便林寶珠有彆的身份,可她的年齡也太小了。
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羅氏一怔,茫然搖頭,“沒有,不知道為什麼,珠兒這些年同我都不大親了,而且她的性子也愈發沉悶,我也不敢多問她,這一次,還是我偶然發現的,否則,她都一直瞞著我。”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林傾暖心中一動。
她沉思一瞬,看著羅氏,試探著問,“三嬸,六妹妹身上有沒有胎記什麼的?”
如今首先要確定,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林寶珠。
羅氏下意識搖頭,末了反應過來,頓時看向林傾暖,“三姑娘,你的意思是——”
“三嬸彆誤會,我沒什麼意思,”林傾暖臉上浮起幾分疑惑,“我隻是覺得有些奇怪,三妹妹小時候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