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暖和雲頊進了寢殿,穿過珠簾,匆匆走向龍塌。
透過薄紗床幔,隱隱約約可看到龍榻上躺著的楚皇。
龍塌兩側侍立著兩名女官,見到雲頊,齊齊福身請安,“奴婢見過太子殿下。”
雲頊淡聲吩咐,“將床幔打開。”
兩名女官應了聲是,便上前撩開了薄幔。
龍塌上,楚皇雙眼緊閉,眼窩微陷,往日威嚴的臉上,此刻卻如醉酒一般,發出淡淡的酡紅色。
讓人莫名瞧出幾分脆弱。
雲頊眸光沉了沉,心底劃過一絲刺痛。
林傾暖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神色。
她微微上前,將手指搭在了楚皇的手腕上。
片刻的停頓。
她皺了皺眉,“千日醉?”
“皇上中的的確是千日醉。”
後麵站著的劉禦醫解釋,“這千日醉乃是江湖上很少見的一種毒,中毒之人如酒醉一般,如無解藥,會一直昏睡下去,直至臟腑衰竭而亡,故名千日醉。”
他小心翼翼抬頭看了眼雲頊,見他並無不悅,便繼續說了下去,“因著不常見,裡麵的藥材又多而雜亂,故而這解藥的配製也相對麻煩。”
算是間接解釋了他剛才在外麵的話。
雲頊沒理會劉禦醫。
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林傾暖身上。
林傾暖把完脈,又拿起楚皇的另一隻手腕號了號,然後查看了下他的眼瞼舌苔等處,這才收了手,似笑非笑的看向劉禦醫,“劉大人對江湖上這些下三濫的毒,倒是了解頗深。”
既然少見,還能頭頭道來。
劉禦醫尷尬的笑了笑,“家父曾是江湖上的遊醫,研究過一段時間的毒術,所以下官才會了解一些。”
“原來如此。”林傾暖點點頭,並未多說什麼。
她偏頭望向雲頊,溫聲道,“皇上龍體金貴,所以我想取一些皇上的血,進一步確認後,再配製解藥,方為穩妥。”
她當然不用向雲頊解釋。
她的話,隻是說給劉禦醫幾人聽的。
免得他們多想,給她亂扣什麼帽子。
果然,雲頊嗓音溫柔的回應了她,“你做主就是。”
劉禦醫幾人雖然覺得林傾暖謹慎過了頭,但也無法說什麼。
有了雲頊的“首肯”,林傾暖很快拿出一枚銀針,自楚皇的手指頭上取了幾滴血。
藥箱她並未拿來,但銀針還是會隨身攜帶的。
畢竟,銀針輕便又小巧,既可用來治病,還可作為暗器使用,實在是一件好東西。
取了血,她便同雲頊出了寢殿,並未多留。
劉禦醫和另外兩名禦醫也立刻跟了上去。
“劉禦醫是打算這三日一直跟著我嗎?”林傾暖忽而停下腳步,戲弄的看向他。
給皇上解毒是次要,最主要的恐怕是在監視她吧!
劉禦醫隻得乾笑著解釋,“下官隻是想同林三小姐商討如何為皇上解毒一事。”
“太後娘娘不是說了嗎,我寫的方子,劉禦醫過目便是。”
林傾暖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所以我現在要回去寫方子了,劉禦醫還是不要再跟著了。”
她的話很明白,她要回屋了。
劉禦醫當然不便跟著林傾暖回她的屋子。
單看太子殿下黑沉的臉色,便是借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
所以他側頭看了眼旁邊一起的兩位禦醫,隻得陪笑著緩解尷尬,“那下官明日再拜讀三小姐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