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深深擰起,雙眼緊閉,呼吸深而重,似乎頗為痛苦,一點都不像解了毒、馬上要醒過來的樣子。
大滴大滴的冷汗自他額頭滑落,原本英俊的麵容,此刻卻潮紅如血,甚至比之前中了千日醉還要嚴重。
春月見狀,嚇得連步後退,喃喃自語,“皇上這是怎麼了?”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中毒了,”秋月說話都不帶卡頓的,“是藥,藥有問題。”
“可藥不是林三小姐配的嗎?”
春月忽然震驚的看向林傾暖。
其他人的目光,也紛紛看了過來。
穀二越過眾人,直接衝到楚皇榻前,簡單的為楚皇號了號脈,便一臉怒意的責問林傾暖,“林三小姐,皇上這是中了斷腸花,你怎麼解釋?”
幾人配合異常嫻熟,三言兩語,就將嫌疑引到了林傾暖身上。
直接坐實了她的罪名。
見穀二這麼幾日來,第一次顯露出了“醫術”,而且隻是簡單的把了一下脈就得出了結論,林傾暖忍住笑,很善意的沒戳穿他。
不過她還是無辜的聳聳肩,“我可不知,你們剛才也瞧見了,我隻是替秋月姐姐喂了藥而已,什麼都沒做。”
穀二怒不可遏的一甩袖子,“你以為說不知道就可抵賴了嗎,這藥方是你配的,皇上如今中了毒,那就是你的方子出了問題。”
主子說過,一定要將這斷腸花栽贓到林傾暖頭上,唯有這樣,才能牽扯到雲頊。
“笑話,”林傾暖冷笑,“大人彆忘了,我的方子可都是經各位確認過的。”
餘光留意到穀一正悄悄溜出去,大抵是要去通風報信,她也沒阻攔,佯裝看不到。
“況且,這藥可是經過了多人之手,大人怎麼就如此肯定是我下了毒?”
說完,她懶得再同他理論,上前想為楚皇診脈。
一個假禦醫,連斷腸花的症狀都搞不清楚,還敢來指證她?
有這個功夫,就算為皇上施上兩針,也能多少減輕些他的痛苦。
“你要做什麼?”
察覺到她的舉動,春月和秋月立即上前,擋住了她。
林傾暖淡笑,“為皇上治病啊,兩位姐姐有意見嗎?”
見穀一已經溜了出去,她臉上的笑容當下愈發深了。
主角也該來了。
春月一臉無畏,“奴婢是不會讓你再碰皇上的。”
“就是,”秋月附和,“誰知道你安了什麼心?”
穀二也冷笑,“三小姐還是不要做無謂掙紮了,這謀害皇上的罪名,你逃不掉了。”
他可不能讓林傾暖趁機將皇上體內的毒給解了。
否則,怎麼人贓俱獲?
林傾暖鳳眸微眨,光芒閃過,“誰說我要逃了?”
話音剛落,她便出手如電,快速攻向春月和秋月。
至於穀二,有幫手在,用不著她料理。
春月和秋月哪裡想到她會突然動手,倉促之餘連忙還擊,可沒過幾招,就被她敲中了後脖頸,暈倒在地。
“嗬!果然是會功夫的。”
林傾暖嘲弄一笑,越過她們,走到禦塌前,去探楚皇的脈。
楚皇此刻麵色很不好,因著體內斷腸花和鴛鴦草相互作用,再加上千日醉解藥的功效,所以他的臟腑要承受很大的痛苦。
林傾暖拿出銀針,幫他在各處穴位紮了幾針,他的症狀才有所緩解,臉上的血紅也開始消退。
身後傳來咕咚一聲,似乎有什麼重物倒下。
林傾暖回頭,便見剛才還囂張的穀二,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見她看過來,劉禦醫這才不慌不忙的收起了手上的迷藥,笑眯眯解釋,“能用藥解決的事,費那麼多功夫做什麼。”
他老人家可懶得動手。
如此一來,主殿中還清醒的人,便隻剩下了林傾暖和劉禦醫。
林傾暖收起銀針,笑意微深,“劉大人進宮,竟還隨身帶著迷藥。”
或許不該稱呼他為劉大人了。
“你都猜到了?”
劉禦醫見她一點都不防著他,有些意外。
“不是劉大人主動透露給晚輩知道的麼?”
林傾暖淺笑,“診出皇上體內有鴛鴦草,卻並未告知蘭家,而且還配合晚輩,將計就計,讓對方用了斷腸花,劑量也把握的剛剛好,如果您不是皇上的人,那晚輩可想不到彆的可能了。”
如果是雲頊的人,雲頊必然是會告訴她的。
這樣的事他不會瞞著。
所以,她便猜測,他是皇上的人。
“小丫頭果然聰明!”劉禦醫不吝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