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逸和顧懌對視一眼。
“看來不用本宮找他了。”
蘇錦逸唇角微翹,“他比本宮還急。”
“讓他進來吧!”
涵楓應道,“是,殿下。”
不多時,魏良自外麵進來。
見顧懌也在,他飽含深意道,“顧國公來的好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有什麼大事要稟報呢。”
這個顧懌,同他素來不對付,所以他樂的挖苦他幾句。
說罷,他方慢吞吞向蘇錦逸行禮,“末將見過太子殿下。”
顧懌原不想理他,但見他如此小人得誌的模樣,便忍不住冷笑,“比不上魏將軍,差點丟了麟光城,還能睡得如此安穩。”
其實誰都明白,麟光城本就丟不了,因為寧知遠的目的隻是為了吸引江夏主力,並不是占城。
況且,他那區區三萬大軍,即便得手,也守不住一方城池。
這也是寧家軍當時攻破但未入城的原因所在。
但誰讓這場仗江夏敗了,還被斬殺了麟光城守將。
所以魏良即便心中覺得冤屈,也無從反駁。
畢竟,是他為了圍攻靖安堡,抽調走了大批人馬,才導致麟光城防守空虛。
但現在不同了,援軍已全部到達邊關,再無人馬不足之憂。
所以魏良隻尷尬了片刻,便恢複如初,“顧國公言重了。”
他今日正是為了洗刷先前的恥辱而來。
蘇錦逸看了顧懌一眼,知道以他平日冷淡的性子,是不大願意同魏良這種人做口舌之爭的。
如今這般,無非還是在生他的氣罷了。
“魏將軍不必多禮,”他視線移向魏良,淡聲問,“可是找本宮有事?”
魏良急了,好戲也該開場了。
魏良垂首回道,“太子殿下,是這樣的,您回來已有幾日了,大楚統帥蘭隱澤如今在青州擁兵自重,各堡之間更是相互猜測,自顧不暇,正是我們出兵的好時機,時不我待,末將建議立即發兵,一舉拿下大楚。”
沒在戰場上殺了寧知遠,破了寧家軍,是他此次最為遺憾之事。
說完,他還悄悄抬頭,略帶譴責的看了眼蘇錦逸。
若非他回來的不是時候,此刻他早已攻破靖安堡,說不準青州城頭也已插上了魏家軍的大旗。
“回來?”
蘇錦逸輕抬眼簾,語氣含了絲疑惑,“本宮何時出去了?”
他側頭問顧懌,“顧國公,本宮這幾日有出去過嗎?”
顧懌一本正經回道,“並沒有,太子殿下,您一直都在軍中待著,哪裡都沒去過。”
蘇錦逸的視線重新落回魏良臉上,漆黑的鳳眸明滅沉浮,“魏將軍是不是記岔了?”
魏良呆了呆,徹底愣住。
太子殿下離開邊關,去了大楚京城已有半年多了,前兩日才剛回來,這件事軍中各將帥都有過猜測,朝中古貴妃和二皇子殿下也知道,甚至百官也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可如今太子殿下卻說,他並沒有離開過?
他心裡很不服氣。
明明是太子殿下弄了個什麼破替身,在軍中裝模作樣,其他人雖然心有懷疑,也不敢戳穿,隻能聽之任之。
他來了之後,幾次想要揭破他的真麵目,都被顧懌給擋了回去。
卻不想,如今太子殿下卻在這裡睜著眼說瞎話,和他裝傻充愣。
這不是明擺著糊弄他嗎?
可他能怎麼辦?
雖知道是事實,可他一點證據都沒有。
思慮良久,為了不影響大事,他隻得不甘的認錯,“太子殿下恕罪,那許是末將弄錯了。”
“無妨!”
蘇錦逸大度的沒追究他的責任,“小事而已,本宮怎會同魏將軍計較?”
語氣溫和又體恤。
魏良覺得憋屈。
但這事過去就過去了,畢竟,他也沒打算用這個威脅這位太子殿下。
他剛舒了口氣,要詳細稟明自己接下來的計劃,便聽蘇錦逸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魏將軍剛才說什麼?”
“蘭隱澤擁兵自重?”
魏良一聽有戲,連忙回道,“是,屬下已打探清楚,此刻正是一舉攻下青州的好時機。”
他心中暗暗腹誹,太子殿下明明剛從大楚京城來,怎麼會不知道蘭家已被楚皇查抄的事?
那蘭隱澤是蘭家人,家都沒了,自然不會再為楚皇賣命。
“的確是個好機會,”蘇錦逸意味深長的看著一臉自信的魏良,“但魏將軍前幾日不是才打了敗仗?”
他目光深邃悠然,“據本宮所知,這蘭家出事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既是難得的機會,那魏將軍為何連一個小小的靖安堡都攻不下來?”
“另外,魏將軍調兵十幾萬圍攻寧家軍,甚至不惜派出了倭武軍,卻還是讓寧家軍逃回鎮陽堡,魏將軍對此事又怎麼看?”
魏良額頭滲出一層冷汗,剛想解釋,卻見蘇錦逸忽然將手中的折子重重擱於書桌上。
啪的一聲輕響,在安靜的書房內顯得尤為清晰。
魏良心中揣揣,剛要出口的話又不由自主的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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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年在外帶兵,並不怎麼了解這位太子殿下。
都說太子殿下性子好,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這幾日相處下來,他也的確覺得其淡雅出塵,沒有架子,所以在行事中多有輕慢,並未將其放在眼裡。
可這一刻,他卻忽然覺得,傳言未必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