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葉搖搖頭,卻又很快點頭,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來。
沈意歡頭一次見她這般彆扭,隨意的說了句,
“沒關係,查不到也不奇怪。這世間之事,本就難以儘知。
沈敬安在永安書院的事情查不到,我們還可以從彆的地方入手,隻要我們有心,總會找到線索的。
沈敬安那樣的人,嘴上刻薄,言談舉止粗鄙無狀,遲早會栽大跟頭。
不是初一就是十五,總歸,他都是要吃大虧。”
沈意歡以為,蘭葉臉色臭,是因為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也就開口寬慰了她幾句。
那知一聽她這話,蘭葉連忙搖頭,
“小姐,不是那樣的,沈敬安在永安書院,唆使同窗打死了人。”
“什麼?”沈意歡還當自己聽錯了。
蘭葉拳頭緊緊攥著,“您自己看,沈敬安的行事做法,可不是一般孩子的壞。”
“真的打死人了?”
沈意歡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蘭葉點頭肯定,“沒錯,死的是一戶農家子,那孩子無意間得罪了沈敬安,被他使計害死了。”
“我看看!”
沈意歡聽的後背直發涼,說完,她伸手接過那遝信封,仔細地翻閱起來。
信裡一字不落的記錄了沈敬安自進入永安書院以後,做的一樁樁一件件壞事。
他夥同同窗,將平時成績比他好的寒門子弟,一個個逼的要不就是退學。
要不就是將人打的幾天下不去床。
要不,就是趁著休息時,將人帶到恭房裡,給人頭上尿尿,逼著那孩子磕頭喊他祖宗爺爺。
一群人壓著一個人打,直到將人打怕了,打乖了,見了他如同驚弓之鳥一樣戰戰兢兢,學不進去,他才覺得好玩兒。
沈意歡看完了手裡的一遝信,眉頭皺的不像話。
她竟是沒想到,這個沈敬安,居然會這般混賬。
小小年紀,竟然已經背上了人命!
沉思良久,沈意歡放下書信,忍不住看她,
“來人可有說到,永安書院的山長,是何人?”
蘭葉抿了抿嘴,“夫人,永安書院的前任山長病了以後,一直以來,永安書院都是由史監院暫代山長一職的。”
“去永安的人打聽沈敬安的事情,起初,還沒人敢說實話。
直到去的人告訴他們,讓他去打聽的是京城裡的貴人。
官職遠在沈相之上,那些受害者才聲淚俱下的將沈敬安這兩年在永安做的惡事一一傾訴出來。”
沈意歡聽完蘭葉的話,眯了眯眼睛,史梅香,這次可是你們祖孫自己撞上來的。
想了想她又問,
“那史監院,可是名叫史耕讀?”
她記得,史梅香有個娘家族兄,似乎是在永安書院任職。
“回小姐,確實是史耕讀,沈相夫人的娘家堂兄。”
竟真是他?
沒想到,他竟然已經升到了永安書院的監選一職。
怪不得,沈敬安在永安書院這麼囂張跋扈,行事無狀呢。
原來是有人替他撐腰!
怪不得沈知節要在京城給沈敬安找夫子。
原來是在永安不學無術,作惡多端,他這個親爹也看不下去了呢!
沈意歡捏著手裡的信紙,垂眸半晌後,“蘭葉,你去幫我送一封拜帖給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