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閃過濃濃絕望。
就在她舉起手中的匕首,想要結束了宋巍的時候,
“嘭——”門從外麵被人推開。
一個高高壯壯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披著夕陽而來,疾步上前來到她的麵前。
“砰——”
沈意歡隻覺得,壓在自己身上的巨石被挪開了。
宋巍被來人踢到了一旁,砸在酸枝木的繡墩上,手指著來人,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栽倒暈了過去。
沈意歡握著匕首的胳膊,還在保持著一動不動的樣子。
就那麼呆呆的躺在地上,若不是看得見胸口的起伏與掛在眼角的淚,幾乎要以為地上躺著的是一具屍體了。
“啪……”
手裡的匕首被他奪走丟在一邊,她歪頭看了眼來人,理智逐漸回籠,原來是阿瀟,陳大夫的侄兒。
阿瀟一臉擔憂地抱起她,如同守護著最珍貴的寶物一般,輕聲說道:
“彆怕,沒事了!”他眸子裡閃過濃濃的自責,是他,大意了!
餘光掃過她胸口的血跡與脖頸處的紅紫時,他抱著人的胳膊青筋暴起,恨不能將始作俑者立刻就斬殺了。
他微微移開目光,將沈意歡領口處的衣裳拉好,護住肩頭與脖頸處的痕跡。
動作輕柔得如同嗬護著一朵嬌弱的花朵,生怕會傷害到她一絲一毫。
“彆怕,他不會再有機會傷害你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量,
沈意歡呆呆地看了他一眼,宛如一隻受驚的小鹿,眼神中有一瞬間迷茫和無助。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最終,她隻是輕輕地說了句:“多謝。”然後,她掙紮著從他的懷裡下來。
神色如常的攏緊了衣裳,看著門口的方向喊,“來”人
“小姐,你哪裡受傷了?”
白桃腫著臉從外麵跑進來,抓住沈意歡的手,淚水奪眶而出。
她的哭聲如同針一樣尖銳,紮進了沈意歡的心裡。
“你怎麼”沈意歡問到一半,又頓住。
“你被他的人打了?”
沈意歡口中的這個“他”,白桃自然知道是誰。
“小姐,是王五,他帶了人來,是奴婢無能。”
“畜牲!”
白桃話音剛落,蘭葉拖著傷腿進來,看到沈意歡脖頸上的痕跡,肺都要氣炸了。
她撲到宋巍身上,雙拳掄起來狠狠往他身上招呼,“畜牲,你們都不是人。”
“蘭葉,過來!”
沈意歡聲音淡淡的,眼底帶著濃濃的疲倦。
蘭葉聞言,收住拳頭朝著她走來,“小姐,是奴婢們沒用,害您受傷了!”
沈意歡搖搖頭,將兩個丫鬟抱在懷裡,“彆怕,我沒事!”
隻要她不死,那死的就該是彆人了。
她轉頭,“陳公子,今日感謝你的救命之恩,讓你見笑了,待改日了,再重謝陳公子!”
沈意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居然從一個相識不久的男人眼裡,看到對她的心疼?
她話裡的送客意味太濃,讓阿瀟也不得不離開。
哪怕,他根本不想走。
“今日是阿瀟唐突了,夫人保重,凡事都要以自己為主,阿瀟告辭!”
沈意歡點點頭,“恕不能遠送!”
看著阿瀟神色自若的離開,沈意歡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她可真是苦頭沒吃夠,居然會覺得一個相識不久的男人心疼她?
心疼?
嗬,那是個什麼東西?
這世上,從來沒有人會心疼自己。
宋巍英雄救美,讓她賠上這麼多年,如今,她居然又心存幻想。
果然啊,溺水之人會把浮木當做救贖,殊不知,你以為的救贖,其實是另一個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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