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很快就來了。
蘇栩被帶走，哭喊著：“靳與航！她是有意的！她要撞死我！”
靳與航跟時蘊妮站在雨裡，兩人都是渾身濕透。
時蘊妮說：“我開得不快，我沒想撞她，是她故意摔倒的。”
就像蘇栩否認知曉自己的病情一樣，她也否認故意撞向蘇栩。並且，她開得不快，沒有超過這條路的限速。撞向蘇栩之前，她還打了方向盤。如果不是蘇栩摔倒，她很有可能不會撞上蘇栩。
但真相如何，沒有人知道。
靳與航看著她，聲音堵在了嗓子口。
直到傅修過來提醒，有人報警了。
他才抓住她的手，再三強調：“你是怎麼跟我說的，就怎麼跟彆人說，不要改口！”
時蘊妮看著他，喉嚨仿佛被一隻手抓住了，呼吸不得。
原來，他也是會怕的。
淚水，混著雨水一起落下。
她一路無話，在他和傅修的陪同下，去完成了筆錄。
中途，他一刻也沒離開她，仿佛是擔心她胡亂說話。
直到從局裡出來，傅修離開，他們連衣服都沒換，坐在路邊的車裡，氣氛冷得恐怖。
靳與航閉上眼，重重地靠進了座椅裡。
“我已經說過了，會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為什麼還要自己動手！就在剛剛，如果她當時沒轉方向盤，蘇栩重傷，或是死了，她這輩子就毀了！
時蘊妮很淡定，“現在，不用麻煩你了。”
她看著他，說：“等蘇栩醒了，她會告我的。”
“但她跟前幾天的我一樣，大概率很難達到目的。因為我沒想撞她，的確是她故意或是不小心摔倒，才導致我失手撞上了她。”
靳與航睜開眼，眸子裡都是血紅的。
他轉過臉看她，如鯁在喉，“你們在廊下說了什麼？”
“她說，她早就知道自己有病。”
“還有呢？”
“沒了。”
她扯動嘴角，“彆的什麼都沒有。”
靳與航深呼吸，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時蘊妮問他：“我撞上她那一秒，你是擔心我的未來多一點，還是擔心她的死活多一點？”
靳與航到現在才知道，什麼叫悔不當初。
他唇瓣掀動：“你。”
我擔心你。
時蘊妮咬緊了唇，抬手，用手背蓋在了眼睛上，遮擋住瘋狂往外溢的淚水。
靳與航無奈道：“從我們確定關係那天起，我心裡就隻有你。”
時蘊妮哭出了聲，快速轉過了臉去。
太晚了。
就算她信他，發生這麼多事，她也沒力氣再跟他走下去了。
“去墓地吧。”
外婆的身後事，還沒有結束。
還有，她跟蘇栩，也沒真的了結。
冒著雨，她和靳與航倆人，送了外婆最後一程。
天空一片黑，回家前，她要求去醫院看蘇栩。
靳與航不同意，他現在一點也不想讓她再接觸蘇栩。
時蘊妮卻說：“今晚我一定要見到她。”
她執拗地看著靳與航，且一直都是平靜的樣子。
仿佛不順著她，她就會作出更瘋狂的事。
“見完她，這些事就到此為止。”靳與航最後讓了一步。
時蘊妮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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