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虛無的空間裡，時蘊妮一聲聲呼喚。
得不到回應，她慌了神，“外婆？外婆？！”
腳下一空，她驚恐的聲音回蕩在她自己耳邊。
再接著，臥室門被匆匆推開。
靳與航出現在門口。
這裡，是他們的臥室。
她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快速下床，衝動他麵前。
“靳與航，我外婆呢？”
靳與航扶住了她的身體，神色不忍，“蘊妮，外婆已經……”
“不對。”
時蘊妮打斷了他的話，她搖搖頭，後退兩步，顯然是受了大刺激。她快速越過他，想要驗證一些事。
然而到了樓梯口，卻看到了坐在客廳裡的樊桃。
“桃桃……”
她艱難緩和表情，輕聲問：“外婆呢？”
樊桃真不知道怎麼跟她說，張了張口，半天沒擠出一個字。
看著她的表情，時蘊妮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她手腳冰涼，臉色煞白，往後倒去。
幸好，靳與航就在她身後。
“叫醫生！”
短暫的時間裡，時蘊妮二次暈倒。
人在巨大的悲傷麵前，比水晶球還要脆弱易碎。
她聽得見周圍人的呼喚，卻生不出力氣爬出萬丈深淵。
隻記得，有個人一直抓著她的手，似乎生怕她也沒了。
是靳與航吧。
是他。
視線穿透厚重的淚水，她對上他的眼睛，不知道他熬了多久，眼裡都是血紅的。
她想要張口，嗓子也好像糊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
耳鳴聲好重，她連聽力也喪失了。
再接著，眼前一片漆黑。
時蘊妮昏厥過很多次，起初，她醒來時懷疑，然後求證，再受刺激暈倒。後來，她睜開眼就哭，哭到頭腦發昏，支持不住。
短短一天一夜，整個人都大變樣。
靳與航守著她，寸步不離。
有那麼幾次，他看著她瞬間變得青灰色的臉，總覺得仿佛下一秒也要失去她了。
他不敢睡，全程緊繃。
直到第三天，時蘊妮醒來，整個人都安靜了。
她盯著窗戶看了很久，隻是默默地流眼淚，然後對靳與航道：“我什麼時候能去看外婆？”
“等你情況好一點，我帶你去殯儀館。”靳與航提醒她。
聽到殯儀館三個字，時蘊妮眼淚決堤，險些再次撐不住。
但她想到外婆還孤零零地在外麵，她強撐起精神，起床，吃飯。
正是新年後，萬象更新的喜慶還沒在人群中散去，到了時蘊妮這兒，隻剩下一團虛無。
靳與航陪著她去了殯儀館，她堅持要看一看外婆。隻看了一眼，淚水決堤，真要把一雙眼睛都哭瞎了。
這是她唯一的親人啊！
什麼父母，什麼愛人，都是唬人的。
隻有外婆，是她的命。
沒了外婆，她怎麼活得下去。
靳與航一直拉著她，就是怕她想不開。
忽然，陳朝進來，說：“蘇女士去了醫院鬨事，說手術有問題。”
時蘊妮驚醒過來，哭聲戛然而止，“什麼？”
“蘇女士堅稱：老太太送醫時，情況沒糟到不可挽回，不可能搶救無效。所以，她覺得是醫院的操作有問題，是醫療事故！”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