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蘊妮姐，你還不回去嗎？”
快到午夜，小蘿卜頭們已經上樓睡覺，樊桃有意陪一陪時蘊妮，所以一直沒走。
時蘊妮看了眼手機，估計靳與航不會來了。
他們有言在先，她也沒放在心上，隻是發了消息給他。
——工作彆太辛苦，早點回來。
那邊隔了很久才回：“好。”
時蘊妮剛好看到消息，心中放鬆，抬頭對樊桃說：“我要回去了，謝謝你陪我，你也早點休息吧。”
樊桃早困得眼皮打架了，聽到她說要回，趕緊起身幫她把垃圾拿上了。
剛下過雪，金陵的氣溫驟降。
時蘊妮走到樓下，司機正等著。
她攏了攏大衣，坐進了車裡。
看著窗外夜景變幻，她想著，回去泡兩盞燕窩燉著，靳與航回來可以喝了暖暖胃。
香雪湖
靳與航的車在彆墅外停了很久，後來他下了車，卻也沒進去，生生抽了半包煙。
麵上冷得沒了知覺，他才下定決心，往院內走去。
蘇栩還在等他。
她料定他會來，他也確實來了。
打開門，屋內暖得令靳與航感到不適。
這座房子，曾是他送給蘇栩的，他們沒同居過，但這裡卻留下許多他們的回憶。
視線交彙，蘇栩無聲地後退，給他拿了雙拖鞋。
靳與航沒穿，踩在了鞋套機裡。
蘇栩掃了一眼，沒說什麼。
她給他倒了茶，然後靜靜地坐在了他對麵。
冗長的沉默後，靳與航開了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蘇栩心裡轉了一圈，輕聲說：“留在金陵，跟著老師在醫院曆練幾年。”
靳與航唇瓣緊抿，不置可否。
又過許久，他說：“有什麼想要的醫療項目，可以告訴我。”
蘇栩眸色頓住。
她嘴角扯起慘淡弧度，嘲諷地問：“這算是補償嗎？”
靳與航看向她，“孔輝已經是植物人了。”
“所以呢？”
“我母親沒下過任何明確的指令去傷害你，但孔輝會傷害你，她的確需要負一部分責任。”
蘇栩閉了閉眼睛，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攥住。
“靳與航，你真的比我想象中還要殘忍。”
她忍不住反問他：“如果今天，你跟我還在熱戀，我出了這樣的事，你會這麼冷靜地跟我談責任歸屬嗎？”
“不會。”他毫不猶豫。
蘇栩喉中一梗。
靳與航直言不諱：“我的確已經不再愛你。”
蘇栩眸中瞬間暗淡下去，仿佛失去了最後一點生命力的花朵，在頃刻間枯萎死亡。
她肩膀耷拉下去，垂下頭，目光麻木。
看她這幅模樣，靳與航並非毫無牽動，他活了快三十年，隻對靳書鳴有過這樣濃重的愧疚。但他心裡清楚，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無法更改。
他已經許諾了時蘊妮未來，不可能再跟蘇栩回到過去。
“你走吧。”蘇栩聲音乾啞得厲害，“我不需要你補償我。”
她的反應，在靳與航的預料之中。
他說：“你可以慢慢想，想到要什麼，隨時來找我。”
“我什麼都不要……”女人深呼吸一口，聲音裡透著絕望，“我要了又有什麼意義，靳與航，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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