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938:做局中)【求月票】
“這麼多傷勢?”
“真殘忍……”
“殺人也不過頭點地啊……究竟是何仇怨,如此狠心折磨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
在座眾人都見不得這種虐殺。
寧燕吐出一口濁氣,平複心神:“從季壽調查的結果來看,所謂陰鬼多半是言靈作祟、愚弄世人。或許可以順著這條線索,暗查金栗郡境內,有無符合的文心文士。”
調查範圍一下子就縮小了。
隻是這個提議被沈棠搖頭否決。
她擰眉道:“若是如此,動靜太大。”
一行人專程跑這一趟也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沈棠身體往後一仰,靠在憑幾上閉眸,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桌案。各路群臣也在低語交換彼此信息,眉頭不曾舒展開來。
官債想要拿到分紅,對商賈就不能太嚴苛,有些能行方便的環節都要行方便。一來二去,守兵對拿著特殊文書的商賈放鬆警惕。象征性查一查便放行,不會太浪費時間。
這意味著,開戰!
敵人究竟是北漠還是高國?
還是說——
這是一門不違法,又暴利,穩賺不賠的生意!她回去後,看著租來的簡陋屋子,心頭思緒萬千。家中幾口人生活在這麼一片空間多有不便,若手頭寬裕能換個房子……
折衝都尉好奇問了一句利潤。
折衝都尉不知想起什麼,瞳孔驟縮,唇瓣翕動數下,愣是吐不出一個字。沈棠問到這個份上,她再遲鈍也該知道柳長史可能有問題。不,不是可能,是嫌疑非常非常大。
【咕嘟……這,這不能收……】
艱難吐出幾字:“是、是柳長史……”
她由此也知道了官債一事。
話音落下,一襲樸素紫衣的女子提劍入內,其後押著一名眼熟女性,正是金栗郡的折衝都尉。後者身形狼狽,丹府被封,走路還一瘸一拐:“微恒,你沒被人發現吧?”
柳長史,嗬嗬,真他大爺的人才!
她咬咬牙,東拚西湊,湊一筆還回去。
若隻是單純貪腐案,金栗郡官署早就被包圍了,現在悄悄摸摸動作,不就是不確定哪一種猜測麼?若是最壞的情況,貿然出兵包圍就是打草驚蛇,反而會錯失重要線索。
沈棠坐直上身:“微恒,進來。”
折衝都尉喉頭滾動數下。
折衝都尉又點頭。
說完,室內陷入了某種難言的寂靜。
柳長史苦笑道:【此前有幾個商賈來借錢,結果到了日子卻不肯還,那些個潑皮無賴不好對付,正愁著不知怎麼收拾呢。】
心下大驚道:【這事兒怎可?】
“主上,人已經帶來。”
【主上和褚相他們不正頭疼著呢?】
她一看折衝都尉煞白的臉,便知道折衝府投錢的人不少。以人性的貪婪,這些人怕是加了高杠杆。沈棠這會兒都氣笑了:“所以,你們監守自盜,將糧庫賣了補窟窿?”
線索有,但哪條線索能當突破口?
禮部司郎中也學著翻白眼:【若是貪腐案,頂多死幾百人,頂天也就千把人。若不是貪腐案,要死的人可就數以萬計了。】
寧燕聞言,視線落向祈善褚曜等人。
那金燦燦的顏色險些晃花她的眼睛。
言靈沒發作,折衝都尉沒撒謊。
國主性格確實急,巡察全國途中碰到案件時常親自上手打,也符合她一貫脾性。
折衝都尉又是搖頭。
折衝都尉狠狠心拒絕了。
這隻能證明案件背後牽涉之事,要麼是刑部兜不住,要麼是國主等不了刑部查案。
她急得說話都打結了。
試圖從他們臉上看出進度。
沈棠抬手扶額,深深歎氣。
“糧庫失竊一事,你知道多少?換個問法,糧庫失竊前後,你幫柳長史做了什麼?”沈棠說著給顧池使了眼色,後者秒懂。
某一日,送來一盤金錠。
“說罷,誰告訴你,我會來的?”
【不能收,不能收……】
沈棠腦中突然萌生另一個念頭,忍下吸涼氣的衝動:“折衝府還有彆人也加入?”
這倆都摻了一腳?
高,便是吳賢建立的國家國號。
她跟那位金栗郡長史還真不熟悉,僅有的幾次見麵還是私下給送禮的時候。折衝都尉說到此處,麵上一片羞慚。一開始是她家人背著她收了長史給的好處,當她休沐回去才知道,收下的錢已經被他們花去七七八八。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虞紫搖搖頭:“一切順利。”
“末、末將不曾做下此事……”
沈棠扭頭看著窗欞方向:“等。”
沒過兩天就聽到老宅動工的消息。
沈棠:“柳長史?你可知此人來曆?”
修煉根基損毀,前途也毀了。
柳長史笑得不在意,從袖中取出一張折疊整齊的地契,輕輕推了過來:【聽令堂說,都尉想修葺老宅?若無家底托著,那座老宅何時能修好?以你我的交情,不過是同僚之間搭把手。恰好,柳某手中有一塊治所城東的地,那邊的宅子正配得上都尉。】
虞紫漠然:“說真話,最好說真話。”
荀貞心疼得手抖。
“那日有數隻商隊出境過關……”
“孤的眼睛容不得沙子,平生也最恨被人愚弄。如今隻是提審你而不是直接殺你,你應該知道為何。”自然是因為她知道折衝都尉有問題卻不是主謀,有機會從輕發落。
在座官員有人認出這名折衝都尉。
折衝都尉低聲嚅囁著。
折衝都尉看到沈棠也白了臉。
不過是讓她幫忙催催錢。